夜間的草原篝火如龍,人們站在篝火前用鮮卑古老的歌謠和舞蹈來表達對先人的追悼與懷念,他們穿著顏色鮮豔的服裝,這些服裝不像大崇帝國的長袍,而是分為方便上馬騎射的上衣和下裝。
鮮卑人作戰的英勇和果敢,從生活細節和生活環境就能看得出其大概。
拓拔佑在統治期間,並沒有采取和先人一樣的隔漢政采,而是身體力行的學習漢民族的傳統文化,引進儒學,加強鮮卑部族文化上麵和漢名族的差距,他清楚的知道,所有的征服都不是一種野蠻的鬥爭。
而戰爭的最高境界,不是血流成河,而是兵不血刃,其中兵不血刃的佼佼者那就必須是文化征服,要想成功的逃離荒蕪的北境,那麼學習和傳播漢族的文化是必不可少的。
顯然拓拔佑的政策和措施無疑是極其正確的,他積極和大崇的皇族通婚,然後向其稱臣納貢,從而獲得引進漢族文化和糧食作物的資格,即使在這荒蕪的北境,鮮卑人也不必再過茹毛飲血的生活了。
正因為整個部落聯盟在生活享受上得到了長足的提升,那麼帶來的自然是拓拔佑政權的鞏固,原本是極其鬆散的幾個部落聯合在一起為了利益共同而戰,現在則是在拓拔部的帶領下統一作戰,而且這種部落聯盟有變成統一部落的趨勢。
王敬亭不可能看不到鮮卑部落的變化,這次封禪泰山所邀請的國家君主自然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邀請那麼簡單,這把手術刀被王敬亭握在了手上,仔細的打了磨,拋了光,亮閃閃的懸在了這些邊境王國的心口處!
拓拔佑自然也不是有勇無謀的傻子,他知道自己即將麵對一個多麼強大的敵人,可作為部落首領,他責無旁貸。
所以這場鴻門宴,是非去不可的。
帳篷內,拓拔佑坐在首位,其他四部首領和一些部落長老紛紛跪倒在地“王,這次大崇帝國的邀請擺明沒有這麼簡單!您要去了的話,那可就是是將自己陷入九死一生的絕境之中啊!懇請我王,三思”慕容部首領慕容鎮滿是著急之色,眼巴巴的望著,期盼拓拔佑改變主意。
拓拔佑大手一揮“我們鮮卑男兒在世,自當有所為,有所不為,今日若我不赴約,那麼等待我們鮮卑一族自然是帝國毀滅性的打擊,那麼我拓拔佑不就成了鮮卑一族最大的罪人了嗎?”
“王,三思啊,去那大崇,那就是拿性命在賭啊。”
慕容鎮氣憤的道“我還就不信了,這大崇帝國的軍隊,難不成能夠將我們鮮卑一族全部都鎮壓在這大草原上?大不了就是和帝國真刀真槍的幹上一仗,我們鮮卑人,無懼戰爭。”
“對,我們無懼戰爭。”從人異口同聲的說,眼神之間充滿堅定。
拓拔佑歎了口氣,目光前所未有的尖銳“對。我們鮮卑人從小就是在馬上長大,射箭,打仗,搏擊,拚殺,我們都無所畏懼。可是,我們沒有辦法不畏懼貧窮,我們沒有辦法不畏懼顛沛流離,我們更沒有辦法忘記在那陰山下苦苦守候的日子。你們明白嗎?”眼睛中的血絲裏包含著一隻擇人而食的惡魔。
即便是這些自詡為狼的部落長老和部落首領都從腳底感覺到了一股涼意,他們當然無法忘記,他們當然恐懼,可是這些恐懼在現在無憂無慮的日子中被消磨了一大半。
而拓拔佑的話就像一盆涼水,將他們躁動的心,潑了一個遍,他們不由的想起一句話“一個狼群要想強大,那麼必須找到一個強大的狼王,帶領他的狼群逢山開路,遇水架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