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經總要》中記載的“本朝八陣法”,是宋代對前代陣法進行總結、改造,將牝陣、牡陣、衝方陣、車輪陣、罘罝陣等原本用途不同的陣形,悉數改造成為方陣或者近似方陣的防禦陣形,以步兵作為主體。這是基於宋代戰爭的特點而定,符合了當時作戰需要。
至南宋時期,陣法不在拘泥於古法,而是依實戰經驗總結出克製騎兵的新陣形。譬如吳玠所創“疊陣”,嚴格意義仍算方陣的變體,但是訓練方式已經發生很大變化,全以步兵組成,騎兵處於輔助性地位。此後諸如“撒星陣”等,已經徹底拋棄了方陣,模仿騎兵戰術,發揮步兵的機動性,聚合無常,步兵以騎兵的戰術製約騎兵,是一次非常大膽的嚐試。也正體現了宋代“以步製騎”的陣法訓練指導思想。至於效果,不單由訓練本身決定,還要受到多種因素製約,因而對北宋“以步製騎”的訓練不能簡單否定。
(三)新式訓練方法的探索
宋代軍事訓練在許多方麵都進行了有益探索,有些是基於當時戰爭特點,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落伍,而有些則是全新的訓練思維,被後代繼承和發揚。
宋代戰爭方式及其規模都需要更優秀的將領,宋神宗時期創立的武學,正是為了這一目的,專門培養高級軍事人才的場所。通過武學培養,將官具有一定文化知識,掌握了新的作戰、訓練方法,熟悉各種武器裝備,可以更好地為軍隊服務,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具有近代軍事院校的一些特點。但是由於種種原因,宋代武學斷斷續續,沒有被認識到其重要性,未能為宋提供優秀將帥。
車是先秦時期重要兵器,戰國以後,隨著騎兵興起,就在戰場上銷聲匿跡,成為運輸輜重的工具。雖然不斷有人建議複興戰車,但是由於戰車自身存在機動性較差、進攻能力不足等弱點,一直沒有實現。宋代為製約騎兵,再次提出重新利用戰車。韓琦、宗澤、李綱等人先後提出戰車訓練方法,但由於沒有新式武器與之配合,始終不能得到應用。魏勝則將火器與戰車結合,製出炮車,以戰車作為屏障發射火器,使戰車進攻能力大大加強。雖然當時由於技術限製,沒有與炮車相配的單兵火器,不過已經在軍事訓練上是一個很具有前沿性的探索。
火器在宋初就已經在戰爭中有所使用,但當時僅是一些火箭、火球之類的火器,殺傷力不大,宋神宗元豐七年(1084),西北前線李憲需要武器中就有:“神臂弓火箭十萬隻,火藥弓箭二萬隻……火藥火炮箭二千隻,火彈二千枚”。此處明確有火藥弓箭,這種弓目的是使目標燃燒,估計力量並非訓練重點,戰機與準確性方麵訓練較多。還有一些通過拋石機或人力拋送的火球類火器,南宋晚期出現的管形火器,這些新式武器帶來的必然是訓練內容和方法的變革,隻是目前筆者所見資料很難對此進行深入探討。
二、宋代軍事訓練的效果
軍事訓練效果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在實戰中,兩宋由於在對外戰爭中的表現不盡如人意,其軍事訓練通常被認為弊端太多,是導致其在軍事方麵屢戰屢敗重大誘因。但是龐大的宋帝國如沒有良好的軍事訓練作為軍隊戰鬥力保障,如何能夠延續三百餘年?宋代在軍事上的失敗原因是多方麵的,不能簡單歸結到軍事訓練本身。
拋開宋代戰爭眾多製約因素,宋代軍事訓練的效果相當明顯,尤其是北宋初與南宋初這兩個階段,宋軍的確稱得上紀律嚴明、訓練有素。在一批優秀武將如曹彬、李繼隆、楊業、嶽飛、韓世忠率領下,宋軍的戰鬥成果還是相當可觀。雖然也經曆了一些浮浮沉沉,但是宋代軍事訓練在許多重要國防區域,大致保持了一定水平。北宋中後期西北地區的“西兵”,南宋駐紮在四川、沿淮地區內的軍隊以及水軍,這些軍隊都發揮了非常重要的軍事作用。如果沒有日常良好的軍事訓練作保障,想做到這一點恐怕很困難。
但是宋代軍事訓練受到當時多種因素的製約,使其無法正常的快速發展,也令宋代沒有取得相對輝煌的軍事成就,這是被當時眾多因素製約的結果,並非軍事訓練單一因素,所以對宋代軍事訓練應該恰當而準確的評價,不能因為宋代軍事力量就否定其軍事訓練所取得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