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看著他們倆長大的,又是公主最信任的宮女,殿下雖對其他下人端架子,對於自己,卻是敬重的。殿下這次不知什麼原因得罪了公主,公主一直都是殿下最在乎的,也是他唯一的克星。這麼多年他早已將公主和他當成了親弟妹,如今殿下是應該受點教訓了,否則長此下去,自己也不清楚殿下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殿下,奴婢隻是聽從公主的,請你不要為難奴婢。”沐兮看著沫淩眼裏燃燒著嗜血的火焰,心裏真的有點害怕,麵上卻仍然故作鎮定。
“滾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不管誰阻止他見姐姐,他都不會放過他,此刻的沫淩,如發狂的小豹子般,渾身上下散發著嗜血的殺意,冷冷地瞪著沐兮。
站在窗前的沫涵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看著弟弟那嗜血的眼神,和清晨殺人時的一樣,好冷好陌生,不由得狠下心來,這次一定要讓他受點教訓。
見沐兮死活不讓,沫淩運用內勁,將沐兮用力一推,哐當一聲,沐兮的整個身體都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哎呦”地慘叫了一聲。
見此,沫涵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房門,衝到了屋外,一邊攙扶沐兮,一邊衝著沫淩大吼,“風沫淩,你給我滾,我不要看見你。”
聽了姐姐憤怒的話語,沫淩由於暴怒而陰沉的麵孔立即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恢複了往常的單純,直奔到她的跟前,驀地跪下,拉著她的衣擺,大大的眼睛閃著淚花,哀求道,“姐,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不敢了。”
沫涵推開了他的手,扶著沐兮後退了一步,心痛而失望地看著他,以前見到這種可憐兮兮的表情,她早就心軟了,今日理智告訴她,她不能輕易原諒他。
清晨的事,她盡量的說服自己,她應該原諒他,他隻是為了保護她,他是迫不得已的,她的弟弟不會這麼冷血無情,他還是那個單純的整天粘著她,跟在她身後叫著姐姐的小男孩。
他殺人的手法之所以那麼嫻熟,隻是武功高強罷了,對了,他不是天分極高嗎?每個教過他的師傅都這麼說,父皇也曾說過他脛骨異常,適合修煉武功。上次他不也說過,有個神秘的師父嗎?一定是他教的,她的弟弟才不會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他不會變的,他是她看著長大的,是她的血脈至親,就算任何人會欺騙她、背叛她,他卻不會。他不是最聽她的話的嗎?他清晨保證過,以後再也不會了,她應該無條件地相信他。他隻是一時衝動,他的眼神還是那麼清澈,永遠不會染上汙濁,那種嗜血的眼神隻是一瞬的,他不會真的那麼無情,她的弟弟永遠都是那麼善良。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剛剛的他又變得那麼陌生,那種嗜血的眼神?與清晨的一模一樣,他怎麼可以對沐兮姐姐說出那麼無情的話,甚至與她動手,沐兮姐姐是看著他們長大的,以前不理他,沐兮姐姐攔著他時,他最多也就是嬉笑著求她幫忙勸勸自己,並且他一直很敬重她,不是嗎?今天為何又會這樣,他真的變了嗎?
還是他本就這般無情,在自己麵前,隻是善於偽裝,不是很多侍衛與宮女見到他,都很害怕嗎?一直以為隻是他有著皇室的血統,天生散發著的威嚴,令他們膽怯,現在想想,也許自己真的錯了,他的單純早已沾上汙濁。
他到底瞞了她多少,他會辨別迷幻藥,會禁練的邪功?他總是逃課,武功卻依舊高強,是因為那個神秘的師父嗎?他的師父究竟是誰?與他又是如何認識的?他們不是曾今承諾過,彼此之間永不欺騙嗎?這又算什麼,說過不會欺騙,卻瞞了她這麼多。
想到這兒,心裏百味橫陳,說不出的失望、酸澀、鬱悶、失敗、憋氣,嘴唇顫動著,心痛如絞。
又是那種楚楚可憐的表情,為什麼,每次做錯事,他總是這樣,以為隻要流下幾滴眼淚,認個錯就行了。如今,她絕對不能像往常一樣,被那種無辜的眼神欺騙。她不能輕易原諒他,他必須認清自己的錯,他還小,也還聽自己的話,可以該,等到長大,性格養成,也許,連她也無能為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