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楊懷當下喝道:“既然如此,楊延平聽令!”
楊延平一頓,上前拱手回道:“末將在。”
“本將今日回京述職,實乃皇恩浩蕩,但爾等不可有絲毫懈怠,刺史大人未回期間,代州雁門關大小防務就由你全權處置!”
“末將領命!”
“其餘人等各司其職,不得有誤!”
“末將領命!”
看著楊懷有條不紊的安排著一切,且諸將無不敢不從。張希是暗暗心驚,想不到楊懷在代州積威已深,出了楊業之外,也就屬他了。
等楊懷安排好代州大小適宜之後,張希就迫不及待的催促楊懷趕快啟程。楊懷感覺這小子‘深受皇恩’有點離譜了,回個京城,官家也不至於特地安排個把人盯著。
這次回京述職,自然的芸娘和潘雪都要一起回去,芸娘現在明麵上是楊懷的婦人,而潘雪就是要跟著順道回家。楊安早已經帶著章毓先行一步,所以除了一隊楊家將士和張希所帶來的金槍班直,事實上也就楊懷一個男人。
“我說兄弟,你到時快點,這可耽誤不得,到時官家怪罪下來,你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張希焦急的說道。
楊懷放下了手頭物事,笑說道:“放寬心,耽誤不了,再說了代州到京城不下千裏,官家總得給個喘氣的時間不是?”
“小雪,都收拾好了沒?”楊懷轉而對潘雪說道。
“好了,楊大哥。”潘雪來的時候都是輕裝上陣,也沒甚好收拾的,爽快的說道。
“恩,那就好,你去叫丫鬟照顧好夫人。”楊懷說道。
“恩,你就放心吧楊大哥。”潘雪笑了笑說道。
“夫人?”張希嘿嘿一笑說道:“行啊小子,這才多長時間,媳婦兒都有了?”
“搶的!”楊懷說完便丟下張希一人笑眯眯的去了。
一切準備妥當也是好幾個時辰之後,三輛馬車和數十騎兵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了代州城。三輛馬車芸娘、潘雪和一個伺候小丫鬟同乘一個,張希一輛,楊懷一輛。這其中自然是楊懷坳不過芸娘,要不衝楊懷的性子絕對是要擠進去和芸娘一輛馬車。
剛出了代州城差不多二十裏的樣子,就有小將前來稟報說道:“啟稟巡檢大人,前方有一隊人馬攔住了我等去路,來人自稱是四王爺張德芳帳下馬步軍副指揮使安博。”
楊懷眉頭一挑,當下問道:“來人可曾說攔下我等何事?”
“未曾,隻說得知巡檢大人路過此處,特前來送行。”那小將說道。
“知道了,去吧。”楊懷擺了擺手。
“這個四王爺又出什麼幺蛾子?”楊懷嘴裏嘀咕著下了馬車。
楊懷下了馬車,頓時感覺城外的風沙撲麵,叫人睜不開眼睛。楊懷向前行走了幾步,隻見對來人也同樣笑著拱手而至。
“楊巡檢,一路風塵仆仆,著實辛苦啊。”安博笑眯眯的客氣道。
楊懷同樣還了一禮,回道:“哪裏,哪裏,不知將軍如何稱呼?”楊懷說完細細打量了一番,難道這個就是安博,四王爺身側第一親信?
對於這個安博楊懷還是有所耳聞,唯一讓楊懷印象深刻的就是此人曾今上表對德昭太子的死鳴不平,這不是公然打官家的臉麼?所以在禁軍之中一直抬不起頭來,不知怎麼就跟著趙德芳來了這裏。
楊懷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那將領說道:“末將安博,見過楊巡檢。”按照軍製,安博不過隻是一個副指揮使(不是汴京禁軍馬步軍副指揮使,而是趙德芳領的馬步軍中的職位)所以見到楊懷這個正六品的巡檢使,還是要行下官禮。當然楊懷欣然接受,說道:“原來是安將軍,楊某奉官家詔書回京述職,行程實在耽誤不得,待安將軍大勝換朝之時,再謝過安將軍送別之情。”
安博心裏冷笑了一聲,大勝換朝?哪年哪月?是生是死還是未知之數,這個楊巡檢也不光是個武夫,倒還是有幾分頭腦。
安博一笑,拱手道:“末將豈敢,隻是代我家王爺和巡檢大人說幾句話罷了,還希望巡檢大人留步則個啊。”
哼!你家王爺?難道就不是我家的王爺?就不是大宋的王爺?你趙德芳難道還要數典忘祖不成?要不是看趙德芳麵子,我會搭理你?狗仗人勢的東西!
想歸想,楊懷笑著點頭道:“恩,原來如此,就不知道王爺有何訓示!”雖說楊懷與趙德芳無冤無仇、也猜到趙德芳會如實的向官家稟報,但心裏就是很難對他產生好印象。隱隱的有一股敵意萌生。
“不敢,不敢,末將隻不過是傳王爺的話罷了,巡檢大人可切莫誤會啊。”安博急忙澄清,笑嗬嗬的告罪道。頓了頓接著說道:“不知那另外兩輛馬車····”
楊懷一笑,說道:“是內子和前來傳召的張大官。”見安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楊懷不禁又是一陣腹誹,楊懷不相信憑借趙德芳的眼線他會打聽不到這馬車當中應該會有哪些人?
“原來是張大官啊,末將在京城時也久聞張大官名聲,恩,嗬嗬。”安博尷尬一笑,邀請道:“還請巡檢大人移駕。”
“好,稍等,楊某這就去請張大官。”楊懷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剛要喚人就被安博攔下。
“楊巡檢且慢,這風沙太大,張大官身體羸弱,恐怕會吃不消啊。還是····嗬嗬。”安博眼裏閃過一絲狡猾。
楊懷輕輕一笑,心裏村道:“這安博還想使離間計?可惜我不是韓遂,張希不是馬超,你安博更不是曹操!”
“安將軍哪裏話?雖說張大官乃是官家麵前紅人,可四王爺訓話,難道還有不來之理?哼!量他張希也不敢!安將軍勿煩擾,楊某這就喚他!”說著楊懷義憤填膺喚來身邊小將,說道:“立刻請張大官下車!”
“巡檢大人····這···哎···”安博一陣語塞,還是沒能攔得住楊懷。
不一會,就看見張希笑嘻嘻的走了過來,雖說眼被風沙吹的眯著,但對於楊懷的做法還是很是高興,畢竟這說明楊懷的立場很明顯。
張希也不是笨人,見楊懷獨自一人與趙德芳來使相談甚歡,心裏就在擔心是否有何不可告人之事,還在猶豫之中,小將便來相請了。
“兄弟,這位將軍是····”張希走過來笑眯眯的對楊懷說道。
“兄弟?”安博頓時一凜,暗道這張大官與楊懷關係不淺。正在安博暗自思量的時候,就感覺到楊懷關切的目光,安博頓時感覺怠慢了張希,連忙告罪道:“末將安博見過張大官。”
張希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喜,淡淡的點了點頭,又對楊懷說道:“兄弟,何事停留?”
楊懷心裏偷笑一聲,說道:“哦,是四王爺派安將軍前來訓話!。”楊懷故意把四王爺、派、這兩個詞咬的極重,不出楊懷所料,張希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屑,但立馬又消失殆盡。
“哦?果真如此?奴婢張希恭聽。”張希也看透了楊懷想戲弄安博的心思,當下連忙做出了十分誇張的表情。楊懷也是強忍著笑意,偷看了一眼安博,隻見這貨臉色難看的就像是個死人,進退兩難啊。
“咳咳咳····這個····嗬嗬,四王爺說祝巡檢大人前程似錦、他日封侯拜相絕不在話下。”
直說了這些餓,安博就帶著人灰溜溜的走了。
看著安博的背影,楊懷和張希二人對視了片刻,相互大笑起來。
“兄弟啊,想不到你也是一肚子壞水,看把安將軍給憋得,封侯拜相的話都敢說,哈哈,他難道不知道你是個五官?”張希笑道。
楊懷無辜的擺了擺手嗎,說道:“可能他知道我飽讀詩書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