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兒道:“你識道得字。”
那雲兒道:“隻是你們這裏的字太古怪了,不細看真不好看懂。”
蘇雲兒歎息道:“古怪如何,我是想讀也讀不出幾個字來,若不是侍候少爺,恐怕我連字是什麼都不懂得。”
“這麼說,你也識得字了。”蘇雲兒輕笑道:“怎能叫識得字,你曉得,少爺是像會教我識字的人嗎,我隻是站在走廊裏聽聽罷了。”
商容敘站在書房前,默不作聲,他也覺得奇怪,平日裏雲兒這丫頭,隻是不作聲跟在身後,總是不近不遠的站著,聽話的連他都不知道該如何照顧了。
可今日不知怎的,神色和言行上都仿若兩人。若是以前她連看一下眼蘭花都不敢的,今日竟然想去折下蘭花。
商容敘輕咳嗽一下,進了書房。蘇雲兒正退回出屋去,低著頭像平時一樣。
蘇雲兒一邊道:“少爺,午餐已備好,有什麼事喊奴婢便是。”
商容敘臉色不變道:“你過來坐。”
蘇雲兒先是一愣,道:“是,奴婢還是站著的好。”
商容敘臉色不悅道:“怎麼,這飯菜有毒。”
那雲朵心裏道:“看到沒有,讓你聽話你不聽,這下你完蛋了,還不快跪下。”
蘇雲兒心裏道:“又沒有犯錯,怎麼就下跪呢,你沒有看到他是在邀請我吃飯,又不是我的錯。”這話說的像那雲兒是古代人似的,剛才動不動就下跪的,現在到成了跪出錯來。
心想:“這小丫頭,腦袋裏想是什麼呢。”
蘇雲兒拿起先前準備好的碗筷,試了每一道菜,而後退到一邊道:“少爺,請用。”
商容敘雙手輕放在畫筆旁,略笑道:“你這丫頭,陪著了我十年,難道連坐下吃個飯都不行嗎。”
“還記得岱蓉妹妹,常與我在這裏談論,她常說你性格怪異,起初我是不信,現在看來倒真是如此。”
那雲朵似乎感覺到蘇雲兒想要極力掩蓋什麼,越是如此,內心越是掙紮。隻是那雲朵覺得,雖然這家少爺長的也算過的去,說不上能一見鍾情,看著隻是有些順眼,隻是感覺太熟悉了,反而陌生起來。
奴婢終歸是奴婢,做不得小姐,蘇雲兒在心裏告訴自己,和吳家小姐比起來,自己怎麼敢妄想。
商容敘此時憶起傷感,起身站立良久。
蘇雲兒也自知身份,低聲音道:“少爺,是不是飯菜涼了,奴婢還是端去熱下。”
商容敘歎息道:“不必了,你收拾一下,端過去給啞婆和良德,後山院裏還是有些陰涼,更要注意身體。”
蘇雲兒心裏也深感觸動,若不是少爺平時照顧他們,良德和啞婆可過不得清閑日子。
可是他們也沒閑著,在後院養些花草,開墾一些荒地種些青菜,也成了商容敘的散步閑情之處。
蘇雲兒這次沒有聽從,站在原處不動,兩行清淚緩緩而流。
那雲朵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卻流淚傷心,抬頭望著隻是一個背影在欣賞另一個背影。
她拿出手帕,輕輕拭去眼淚,身子已走到飯桌前,輕輕坐下道:“少爺,奴婢聽少爺的便是。”
那雲朵似被放空,她想不到什麼情節可以描述她的心情,坐不是站也不是,骨子裏全是蘇雲兒的心跳聲,不知道是怕還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