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他俯身下來,從後背慢慢的包圍著自己,手指覆在她微顫的手背上,一個音鍵一個音鍵的對她循循善誘,他有一雙修長有力的手,骨節分明,這個男人還真是完美到連女人都嫉妒。溫暖的氣息包圍在她左右,發絲若有似無的觸碰在她的臉上,蘇瑾的臉已經紅的像天邊的火燒雲,哪裏還有心思學鋼琴。
“你在教我彈什麼?”她試圖扯開話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瓦格納的《婚禮進行曲》”沐宸川說的一本正經,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
“.......”蘇瑾徹底石化了,還不如不問。
蘇瑾決定結束這種莫名的氛圍,有沐宸川在一旁教學,她就像一個扯線木偶,動也不敢動,真是耗費體力的事情。在還來不及仔細思考的時候,某人就已經付諸了行動,慌忙的站起來跳到了一邊。
沐宸川蹙眉看著她,一副該那你怎麼辦的表情。
“我,我,我想上廁所。”
看她支支吾吾的慌措樣子,沐宸川徹底敗下陣來,真不是個好學生。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理由離開,蘇瑾一溜煙的跑回到沐晴的房間,對於她這種沒有抵抗力的人來說,沐宸川簡直是洪水猛獸,太可怕了,她再不離開,怕是就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
看著慌裏慌張跑上來的夏初,沐晴衝她癡癡的傻笑說:“怎麼樣,哥哥有魅力吧。”
“呃?——有魅力。”
“沐晴,咱倆一起玩積木吧。”蘇瑾殷勤的拿起沐晴的積木。
“你幹嘛不下去跟哥哥玩,要跟我在這裏玩積木,我可是第一次看見哥哥在家裏呆了這麼久,他肯定是為了你。”
小沐晴一臉窺破天機的小模樣。
“你小這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啊?是巧合。”
“那鋼琴呢?前些日子,哥哥問我你最喜歡什麼,我就告訴他你想學鋼琴,家裏馬上就多了鋼琴,這也是巧合嗎?我說話都沒有你這麼管用。”
沐晴的話,叫蘇瑾的心有些慌亂,晚飯的時候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筷子在碗裏扒拉著米飯,愣是一口都沒有吃進嘴裏去。沐宸川見她神遊太虛,不覺無奈,真是吃飯都不讓人省心。
“想什麼呢?吃飯還不專心。”
蘇瑾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麼。”
麵前一桌子健康美味的佳肴,她居然還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真是暴殄天物,根本不符合她好吃的風格,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飽肚子才行。盯著桌上五花八門的菜色,她該從哪裏下手呢,要不先從青菜開始吧。女孩子要矜持,總不能第一筷子就夾肉吃。
“多吃點肉,你太瘦了。”還沒想好,要怎麼行動,沐宸川已經替她做出決定,往她碗裏夾了一塊紅燒排骨。蘇瑾暗自竊喜,還真是善解人意,夏初確實太瘦了,自己得替她補補。
“我下周要帶沐晴回法國,要年後才會回來。”
走的這麼快,不知為什麼,聽見他要離開這麼久,蘇瑾心裏空落落的,還有點酸澀,很清淺,不易察覺。是啊,他不說自己都不知道又將臨近年關了,時光總是在人們不經意間悄然流逝,等你有天猛然察覺,才發現已走過萬水千山。
她木然的點點頭:“哦。”
沐宸川放下手中的碗筷,“你沒什麼想跟我說的了嗎?”
“一路順風。”
“還有呢?”不是他想要的回答,他不死心,繼續追問。直到她的答案叫他滿意為止。
“還有?呃,新年快樂,萬事如意,還有......”
“夏初!”他喊她的名字,帶著懊惱無奈還有寵溺。
蘇瑾咬唇,頭快要低到塵埃裏,有點不好意思,嚅囁半天,說道:“早點回來。”
她的聲音極輕,小若蚊蠅,他卻仍聽得明白清楚。
“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嗯!”她乖乖點頭。
“夏初,我們見不到了。”知道馬上要離開的沐晴情緒很低落,說話帶著小哭腔,軟膩膩的可憐樣,把她的心都蘇掉了。以後自己也要生一個像沐晴這樣可愛的女兒,當她腦海中突然冒出這種想法的時候,蘇瑾隻覺得是自己神誌不清了。
柔聲安慰,“沒關係,我們很快就會又見了,而且你可以給我打電話還有視頻聊天啊。”
沐宸川沒有告訴沐晴,她不會再回來了,爸爸和沐晴的媽媽打算接她回英國生活。
“哥哥,我們明天跟夏初一起去園子裏摘草莓吧。“
“現在可以摘草莓嗎?肯定特別有意思。”聽到要去農園摘草莓,蘇瑾立馬來了興趣,她原來就特別喜歡參加學校裏舉辦的農家樂活動。沐宸川見她這樣開心,比什麼都高興,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她臉上無憂無慮的笑容,一如他在遊樂場見到的那樣,縈繞心頭,無法抹去。立馬叫來管家劉叔:“劉叔,你去問問園子的人,現在可以摘草莓嗎?。”
蘇瑾跟沐晴都放下碗筷,安靜趴在桌上等待管家的問詢結果。
“先生,園子裏的馮生說,今年草莓結的好,您可以隨時去采摘。”
“太好了,夏初,那我們明天就可以出去玩啦。”沐晴歡脫的像隻白兔。
晚飯後,沐宸川執意送她回去,兩個人坐在車上,仍舊一路無言,蘇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沉默到終點。
“晚安!”蘇瑾與他道別。
借著夜晚的皎潔月光,夏初似置身一片銀色的光海裏,溫柔恬靜的模樣,纏繞著他的心,夏初,你怎麼會知道,你隻消靜靜的站在那,就已經足夠溫暖我整個人生。何其有幸,遇見你。久久凝望過後,宸川伸手,替她梳理耳邊幾縷稀稀落落的碎發,眼神含情無限眷戀,怎麼辦,還未分別,他就已開始想念。
“晚安。明天我來接你。”
月色微涼,蘇瑾一夜好夢。隔日一早,她特意精心打扮一番,塗在嘴上的口紅塗了又擦擦了又塗,折騰了半天,才再沐宸川的催促下了樓。
“夏初,咱們來比賽看誰摘得多好嗎?輸得少的人,要罰她抄一百遍唐吃。”沐晴手裏拿個小籃子,悠來蕩去,有些字還是說不標準。
“是詩,不是吃。”
“你到底比不比嘛。”
“我不欺負你,輸的人抄五十遍就可以了。我都是個成年人了,絕對是我摘得多,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比賽。”她頑皮的向沐晴吐舌頭,自信滿滿,誌在必得的得意感。
“叫哥哥給我們當裁判。”
沐晴已經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跟蘇瑾較起了勁兒,小孩子的勝負欲真是極強的。蘇瑾本以為自己是穩贏的,根本沒沐晴那麼卯足了的幹勁兒,一會兒的功夫,自己一個籃子還沒有裝滿,沐晴已經邁著小粗短折返跑,換了第二個籃子。眼看著自己就快掉輸了,蘇瑾才暗暗後悔,不該說大話的,還好自己開口改口,否則她就得罰抄一百遍唐詩了。自己也得加快速度。
“這個小短腿,跑的還挺快。”
沐宸川站在身後,聽見她酸溜溜的語氣,不覺想逗她:“你不是說是毫無疑問的比賽嗎?”見他玩味的表情盯著自己,蘇瑾吸吸鼻子,麵無表情不說話。
“呐,都給你。”看她沮喪的嘟著嘴,沐宸川把自己摘得草莓都倒進她籃子裏,這才見她臉上溢出滿足的愉悅,她笑了,他便覺得天空明亮,心緒清明。
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你未成年,他卻願意陪你幼稚。
在宸川的作弊幫忙下,蘇瑾以微弱的草莓數量勝過了沐晴,可憐無辜的小沐晴還被蒙在鼓裏,罰抄唐詩。戀人之間的小把戲,還真是害人不淺。
歡娛不惜時光逝!
沐宸川走了,他沒叫她去送他,他討厭離別,蘇瑾也是。蘇瑾每夜躺在宿舍裏,想的念的都是沐宸川,別離不久,思念已深,不過短短幾日,已然朝思暮想。曼曼告訴她,在夢裏,她仍呼喊他的名字,心有戚戚,欲語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