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已經好遠了,林淮身上卻沒有太覺得冷,他兀自的想著,若是他們沒有提前交住院的押金,怕一定會被當作是為了連夜潛逃才弄的這樣大動幹戈,這樣想著,就不禁的笑出了聲來,他側過了頭,輕聲的詢問她,“靜憶,你冷不冷啊?”
她沒有回答,他心裏擔心,就不耐煩的問了好幾遍,腳下的步子卻依舊不停。她含糊的嘟囔了一句什麼,他卻沒有聽清,索性也就不再去問。
就這樣又走了好半天的路程,才看見不遠處前大燈一晃,計程車打著空車的招牌終於千呼萬喚的駛出來了。
林淮眼前一亮,連忙邊招手邊大聲嚷道:“計程車,這裏……”他大幅度的擺著手,生怕錯過個這個有些“千載難逢”味道的機會。
寂靜的夜裏,計程車特意亮了一下前燈,像是衝他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般的,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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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這樣的一番折騰,兩人終於到了家。林淮把靜憶背進她的房間,幫她把身上兩件厚厚的羽絨服脫了下來,她還是穿著那身病號服,他幫她蓋好了被子,就關上門想退出去。
剛轉身的瞬間,衣角卻被抓住了,他聽到她低低的聲音說道:“不要走……”
林淮心裏一喜,以為靜憶經過這番折騰之後清醒了過來,他驚喜的回過頭去看她,才發現原來她並沒有醒,她的手握著他的衣角,他也走不了,索性他就坐在了她的床邊,看著她。
她的臉上還是紅撲撲的,打著石膏的右胳膊看起來很僵硬,借著月光,他可以看清她臉上此時的表情,她的眉頭輕輕的蹙著,眼睛微微的閉緊,睫毛長長的,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手不經意滑過她的額角,還是很燙啊。
林淮心裏突然覺得一緊,他想俯下身去親親她光潔的額頭,卻又覺得有些乘人之危的味道,正猶豫間,他突然聽到她嘴裏嘟囔了一句“林淮。”雖然很含糊,可是他還是聽得這樣的觸目驚心,他有些受鼓舞般的抓住了她的手,欣喜的聲音,“靜憶,我是林淮。”
可是之後便再也沒有聽見她有任何的響動,一會兒就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傳了過來,他心裏有些淺淺的失望,他知道,她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靜憶睜開眼睛的時候顯然嚇了一大跳,是在自己的房間無疑,可是,可是……她又使勁揉了幾下眼睛,確定自己並不是尚在睡夢中以後,她皺緊了眉頭,既然不是夢,為什麼林淮會握著自己的手,還半臥在自己的床邊呢,她仔細回憶,卻怎麼都記不起昨天發生的事情了,整個記憶在她昏倒在雪地裏的那一幕上就此定格。
弄不清原因,她心裏有些氣悶,她想用右手去把他推醒,可是手臂一動,竟牽扯得如傷筋動骨般的疼痛,她一時難忍,忍不住的“啊”的一聲,呻吟出聲。
林淮聽到她的聲音,猛地醒了過來,他揉了揉有些迷糊的雙眼,回轉過頭,才發現,靜憶有些冰冷的眼神正等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