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拉住我不讓我走,我甩開了他的手……他又抓住。
「說清楚再走!」他說著。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樣,更不知道他要我說清楚的到底是什麼……以我現在超煩的心情,我隻知道我快要忍不住罵人了。
「你剛才真的是故意的!?」他問。
「你想自殺?」又問。
我心裏煩得很,完全不想回答。這個人是不是瘋了?為什麼不停追問我是不是想自殺?不要說他關心我,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就有那麼幾麵之緣,他憑什麼管這麼多!?
「說話啊!」他握緊我的手,很激動。我的火氣也莫名地上來了。
他到底想要我說出什麼?難道是想聽到我說,是啊!我是自殺啊!你滿意了吧!?如果他真的想要這句話,我說出來也沒什麼。我用力再一次甩開他的手,轉身之前我說了一句……
「就算我要自殺,也不關你的事吧!」轉身,眼前冒出一個人,聽見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啪!」,熱熱辣辣。
但,臉上的熱辣,似乎比不上心被一箭刺穿的感覺。
我呆看著眼前這個人。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聰明的人想事情都是這樣複雜,更不知道他們都是這樣地反覆無常。可以一下對你很好,一下又對你不理不睬……我和你不是朋友!不是情人!不是陌生人!我們的關係不可能這麼有「彈性」!不可能一下理一下不理……我們是親人是家人的話,我們的關係就不應該是這樣!
「為什麼打我?」我沒理會臉上的痛,隻讓語氣降到零度,這是我對待陌生人的態度。
「你難道不知道你做錯什麼?」
「我沒做錯什麼。」
「剛剛如果不是衡賜,你就自殺成功啦!」
姊的語氣裏那一種尖酸的感覺,讓我想起青蛙那刺耳的聲音。
為什麼非要認定我是那種不珍惜生命的人?你應該了解我不會再做這樣的事。若是我真的想自殺,你絕對阻止不到……更不用說,在我沒事的時候給我莫名其妙的責備!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做錯什麼,沒想過自殺!你不信就算了!不要用這種審犯人的語氣。」我向前踏出一步,她攔著我,問我:「你要去哪裏!?」
「你既然都把我當透明了,麻煩不要再管我。」我想我是真的氣瘋了。瘋話自然就脫口而出,不需要再假裝我正常。
「我沒把你當透明過。」她竟然可以這麼若無其事地說……
「如果沒有,為什麼可以這麼冷漠?不要對我說,隻是暫時不想理我。」瘋話一口氣像飛出去的子彈霹靂啪啦:「我不是你養的狗!給根骨頭我就得乖乖服從!要我來就來,走就走!」說著這些話,我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正在呼吸,但是,有沒有在呼吸也不重要,反正沒有人在意我這口氣是否還存在。「如果就這麼不願意理我……為什麼不一開始就不管我!?」
「我是你姊姊,就有資格管你!」
「算了,不要再偽裝關心我了……」
也請不要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驚訝我說這種話。更不要說,你從來沒有這樣過。一下對我關懷備至,讓我以為我不是一個人的人是丁馨柔,你!一下把我當成透明……給我近乎歧視的眼神的人也是丁馨柔,你!
你到底還想玩什麼?你想玩就自個兒玩個夠吧!我累了,這姊妹親人的遊戲,不適合我,我不玩了。
「留下力氣管阿毅好了。你那套不適合套在我身上。」
「小寧!」
我知道你在幹什麼,知道你想要做什麼。如果就這麼不喜歡這麼差勁令你這個模範生丟臉的我,我可以走得遠遠的,可以去唸另一所國中,可以寄宿在那裏……
「不要再想如何改造我……」
我想你知道,什麼叫做爛泥扶不上牆!我就是差,這是事實,永遠的事實。當我已經接受我自己的平凡,請不要再浪費時間力氣想要為我開拓什麼光輝路線!這樣勉強出來的我,並不是我。
【如果你沒有辦法再忍受平凡的我,就當我從來沒有存在過。這樣我會好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