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醫院的大門沈夏然就迎麵焦急的跑來“你們怎麼才來,奶奶進去快一個小時了”。我沒有回答直接向急診室跑去,我一心隻有奶奶——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甚至不能想象失去奶奶後的世界。我永遠不不能忘記那一天急診室前的三個少年在那一天蛻去了青澀。急診室的門前回蕩著我絕望的哭聲。
醫生宣判了奶奶的死刑的同死也宣判了我對親情的死刑。顧瀟和沈夏然沒有說話,醫院裏一片死寂仿佛隻有我一個人。許久,我抹了抹眼角的淚水小心翼翼的向奶奶的病床走去,我們三個人都走得很輕很輕生怕驚擾了什麼,每個人的臉色都很凝重。奶奶睜著眼睛看著我門一步步靠近,也許是打著氧氣的原因她的嘴張了張又閉上。醫生說奶奶是肝癌晚期,身上的傷口更加快了她的死亡,奶奶隻有不到三天的時間了。
我無法麵對這樣的現實,但卻無能為力。“奶奶……”我握著奶奶枯瘦的手,奶奶的眼角掛著淚。天已經完全黑透,身後的顧瀟對沈夏然說“夏然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課呢,我在這裏陪蘇蘇”。沈夏然無奈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說:“好吧,我爸剛打電話來,我先去給你們買吃的,吃完我再回去,這幾天蘇蘇就別去上課了,我會幫你請假的”。“不用了,你先回吧,我不餓,顧瀟哥呢?”我搶先一步回答。“我也不餓”。顧瀟說。沈夏然走後病房裏隻剩我們三個人,奶奶朝顧瀟笑了笑示意他過來坐,顧瀟走到奶奶的另一邊握住奶奶的手。
奶奶是認識顧瀟的,因為奶奶住院是顧瀟常常和我一起來醫院照顧奶奶,奶奶還常誇他是個好孩子。奶奶張了張嘴像要說什麼“丫……頭……”我緊張的看這因為看著痛苦的奶奶“奶奶,我在呢,您要說什麼,您慢點……”奶奶輕輕的撫摸了下我的手以示安慰“奶……奶快不行了……我走後你不要難過……奶奶會在天上看著你陪著你長大,你要……堅強”。“奶奶,奶奶不會的,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要您離開我……”我終於還是沒忍住哭了出來。“顧瀟你是個好孩子,謝謝你一直陪著蘇顏……”奶奶對顧瀟說。顧瀟看了看我臉色是我從為見過的認真“奶奶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蘇顏的。”奶奶欣慰的笑了笑轉頭對我說“丫頭……我咳……咳的床底下咳……咳有個盒子,我走後你記得拿出來看看咳……咳那是奶奶唯一能給你的了咳咳……”奶奶咳得厲害我和顧瀟急得不知所措“奶奶您別說了,我求您了”。
那一晚我和顧瀟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徹夜未眠,我靠在顧瀟的肩上身體縮成一團,我們都沒有說話,我的腦海裏一直重現著和奶奶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仿佛像夢一樣。顧瀟一直拍著我的背安慰著我,他說“蘇蘇有想去的地方嗎?顧瀟哥有好多呢!我想去無錫看桃花,去臨海的地方看海水翻湧,去天池、台灣、日本富士山、法國……可是我可能沒辦法都去”。他說了好多的地方,有國內的也有國外的,我雖然沒說話卻深深的記下了,我在心裏對自己說會陪他去所有的地方。那晚他說了好多話,我就這樣靜靜的聽著,他說小時候最想去的的地方就是遊樂園,但是卻因為某種原因家裏人從來都不讓他去。
他以前每個周末都隻能去醫院複診,那時候他特別憂鬱,之後父母又離異了更加大了他的傷感。他說那段時間也曾像一個噩夢讓他無比的惶恐不安……他說“蘇蘇,勇敢地睜開眼靜看看這個世界,它其實並不是那麼黑暗,為什麼害怕呢?是你不夠勇敢,可是你總是要去麵對的,顧瀟哥會陪著你,直到你足夠勇敢”。可是我要怎麼才能勇敢,如果是失去那我不要勇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