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喊了幾聲無人回應,吳凡連忙掀起被子,看著繃帶蹦滿身吳磊,緊張的扭過頭對人群喊道:“什麼情況,你們都幹什麼吃的,我哥中彈了,怎麼不送進醫院療養?”
可滿屋子十來個人竟沒一個人回吳凡的話。
氣壞了的吳凡,在人群中找出一個認識的營長喊道:“賈營長,你說?”
本還覺得自己藏得挺嚴實的賈營長,略顯無奈道:“團長被小鬼子打中了四槍,不過狗子你放心,子彈都取出來,醫生也說沒有多大點事,調養半個月就好了。”
一聽這話,吳凡更為氣憤的吼道:“我問你的事!為什麼不把我哥送醫院!”
這一聲咆哮,屋子裏的一個國軍營長,怒聲罵道:“娘希匹的瓜娃子,敢咆哮上級,無法無天啊!”
“閉上你的嘴!信不信老子殺了你!”眼眸微抬,吳凡那雙殺氣騰騰的目光朝國軍營長射來,那個本來還氣勢洶洶的營長頓時被吳凡這目光注視下打了寒顫,駭然的神色浮現在臉頰。
賈營長一看到著景象,連忙跑過來拉住那個國軍營長的手說道:“小孩子,齊營長你也被和他計較,他剛從戰場上下來,見團上受傷了自然有些脾氣。”
見著有人勸和,那國軍營長更是趾高氣揚的隨口道:“哼...誰不是剛才戰場上下來,就他瘦不拉幾的樣能殺幾個鬼子。”
聞聲,賈營長臉色一變,生怕吳凡發起火真的宰了他,連忙將他拉倒一邊,輕聲道:“噓,輕點聲,還記的戰場是哪個殺神嗎?”
如此突然一問,國軍營長奇怪的問道:“當然記得,我還想這仗打完,與他把酒言歡呢!”
卻見,賈營長此時聲音低沉的說道:“他就是那個白刃戰上,以一屠千的那殺神。”
“嘶!”國軍營長冷抽一口氣,頓時不敢言語,看吳凡的眼光都變了個人似的。
人雖然被賈營長拉倒了一旁,可兩人對話吳凡卻是聽得真切,雖有些生氣,卻也懶得鳥這種欺軟怕硬的貨色,隻是坐在吳磊身旁一會後,便準備去山林裏在弄點野味給吳磊好好補補。
不過正在吳凡剛準備走的時候,從昏迷中醒來的吳磊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剛起身要走的吳凡,舔舔幹澀的嘴唇,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四兒,你別走,哥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忽聞吳磊聲音的吳凡,驚喜的輕聲說道:“哥,你身體還虛,有什麼事等你傷好了再說。”
吳磊卻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別說話,聽我說,哥的傷,哥自己心裏明白,死不掉的。
老劉走了,現在團裏就李參謀一個人在忙前忙後的,哥知道你現在很能打,不過哥希望你能聽老李的話,這裏是戰場,個人的英雄主義擋不住鬼子的飛機大炮,明白了嗎?”
吳凡想了想,自信道:“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會聽參謀長話的,隻要有我在這一天,我保證鬼子打不上來。”
吳磊聽了卻皺眉道:“你不是神,鬼子為了拿下這裏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不記得那天我跟你說的話?”
吳凡眯眼,想了想說道:“記得,哥,真有那天,我會以我的方式處理的!”
立馬,吳磊皺眉罵道:“滾!”
如此莫名的對話,看的旁人一臉茫然,不知眼前的這兩位究竟賣的什麼藥。
八月八日,深夜。
山霧彌漫,空氣混濁不堪。
吳凡坐在戰壕上,遙望遠方。
今天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了,可這戰事依舊尚未有個結果,巴州附近的戰局似乎也陷入了僵持狀態,情況不容樂觀。
而他們從奉先帶來的士兵如今也隻剩下200人不到,如今守衛這條戰線上的,基本上是國軍的部隊,吳大團子身體也好了很多,隻不過還不能下地行走,醫院的陳阿鳳自從那晚一別,似乎總是故意躲著自己,山下鬼子依舊在忙碌的收著屍體。
對於自己的離去,吳凡顯得欣喜而又猶豫。
欣喜,是因為自己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猶豫,是因為他不知道如果明天就這樣的離開了,鬼子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從這條戰線上衝破防線。
雖說這個世界少個任何人他都轉,可依然很擔心。
擔心吳磊,擔心陳阿鳳,擔心這而的將士。
同樣,在戰壕的另一頭,陳阿鳳依舊久久不能入眠,還有四個小時就七天了,他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即將離開這而,又或者,他說的那些話,都是騙自己的謊言。
沒有答案的答案,真如深淵般令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