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在走廊的安撫起了作用。
又或許是明白，被刺激得動手，對事情毫無幫助，反而會把自己賠進去。
這一次，嚴獸沒有再動怒。
他牽著唐心的手，邁著穩健的步子，到沈芳菲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嚴獸這淡然的反應，讓唐心暗暗地籲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沈芳菲戴著手丨銬，被銬在犯人專用的椅子上。
中間，是一張長方型的桌子。
距離很安全，又有兩名警丨察守著，所以嚴獸一點也不擔心，沈芳菲能玩出什麼花樣了。
他衝站在沈芳菲身後的警丨察挑了下眉。
其中一個立刻會意，轉身離開了審丨訊室。
沈芳菲看著他們當著自己的麵交換眼神，再一想嚴獸方才說的話，心裏愈發怵得厲害。
連帶的，聲音都抖了起來，“你們……又想玩什麼花樣？”
“花樣？”嚴獸笑，笑意卻未達眼底，每個字，都充滿了嘲諷，“就你，也配我動心思？”
說話間，出去的警丨察回來了，手裏提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沈芳菲看著警丨察把筆記本電腦放到桌上，心跳更快，也更不安了。
她死死地盯著坐在對麵的嚴獸和唐心，看著嚴獸修長的手，慢條斯理地將筆記本打開，聲音抖得連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來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嚴獸又笑，這次卻連嘴角都沒有揚起。
他安撫地輕拍了下身邊，從進審丨訊就緊張得一句話也沒辦法說，全程都緊緊摟著自己胳膊，生怕自己失控的唐心，才抬起眸，在筆記本電腦上快速地點了幾下，屏幕轉過去。
嚴獸播放的是一段高清的監丨控視頻。
視頻裏，沈芳菲穿著實驗室人員的工作服，大搖大擺地進了實驗室，在所有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溜到了當天準備測試的無人駕駛汽車前，神情緊張地動手腳。
做完了這一切，她又匆匆忙忙地去了主控室。
嚴獸和兩名警丨察不是專業的，所以看不懂沈芳菲到底在主控室動了什麼手腳，而大屏幕上，顯示的數據，又代表什麼意思。
盡管如此，就憑沈芳菲鬼鬼祟祟，一臉慌張張的表情，他們也知道，沈芳菲沒幹好事。
更何況，來審丨訊室提丨審沈芳菲的時候，唐心已經解釋過，沈芳菲在做什麼，她的行為，又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和後果。
其實這個事非常地簡單。
就像他們之前推測的那樣，沈芳菲動了手腳，導致賀豈凡在測試中出意外，受了重傷，差一點連命都沒了。
蓄意丨謀殺致人重傷，光是這一條，就足夠沈芳菲喝一壺的了。
更何況，還有楚念念的案子。
哪怕六年前，沈芳菲偷孩子的事已經無線索可追，但眼下這兩項罪名，已經是鐵證如山地坐實。
這次，沒有人救得了沈芳菲。
下半輩子，她恐怕都得在牢裏過了。
……
沈芳菲看著電腦屏幕，臉色隨著視頻裏的人的一舉一動，轉白，轉青，最後沒有了半點的血色。
她瞪大著雙眼，目不轉睛地看著，不敢相信，嚴獸的手中，竟然有監控丨視頻。
怎麼回事？
她記得自己明明把所有的監丨控備份都刪除了，哪怕是一根頭發絲那麼小的線索，都沒有留下。
當時警丨方雖然覺得事情有蹊蹺，覺得監控丨視頻無緣無控地消失，賀豈凡的死肯定有問題，不能輕易地結案。
但由於那次出事的，是S市、甚至是Z國近年來大力發展的高科技產業，怕拖久了影響整個行業，更讓民丨眾對此產生排斥心理，警丨方在幾經調查都無果之下，隻能被迫地宣布，是一起意外。
警丨方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都沒辦法找到線索，嚴獸是怎麼找到的？
沈芳菲心慌得不行，“怦怦怦……”像的擂鼓一樣狂跳著，滿腦子都是，這份視頻，足以讓她一輩子呆在牢裏，再也無法見天日的事。
她咬著牙，拚命地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
不能因為一個視頻，就被徹底地擊潰所有的防線。
那樣的話，就真的一切都完了。
想到這裏，沈芳菲的情緒，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她深吸了口氣吐出，衝對麵的唐心和嚴獸笑，眼中全是嘲諷，“怎麼？找不到線索，就自己製造一個，往我身上潑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