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連綿不絕的大山。
後方,連綿不絕的大山。
左邊,刺骨的寒風滾滾來。
右邊,凍實的江水哢哢響。
容歡一臉呆滯的消化著腦中的記憶。原本她和死黨好好的在大街上走著,她們仨還在討論今天看什麼電影,晚上要不要去外麵吃,她卻突然渾身一僵,自小佩戴的一個紅珠子慢慢變燙,然後她腦袋一昏,記憶裏最後一個畫麵是死黨們詫異的看向她。
她,容歡,一個21世紀的大好青年,一個21世紀剛剛擺脫苦逼高中的大好青年,一個21世紀剛剛擺脫苦逼高中歡樂的準備邁入大學享受自由的大好青年,受到我神,哦不,我珠的召喚,穿了。
穿了!
尼瑪啊!
要不要這麼驚悚啊!
最可惡的是居然還是實穿啊!為什麼不是魂穿啊!如果是魂穿起碼有吃有住啊!
容歡剛來的時候發泄了一通,然後腦袋一痛,一些記憶就被強塞了進來。
聶容,女,東翰烈軍統帥,鐵羽騎創始人,死於20歲,被追殺,最後跳崖身亡。容歡麵無表情的接受著屬於“聶容”——她前世的信息。當初她死時,魂魄被玉珠拉扯到了另一個時空,如今玉珠之力減弱,她就被送了回來,連同她被保持了十七年的記憶。
穿了!
還是傳說中的重生!
容歡扯了扯嘴角,打量了下周邊的環境,寒風凜冽,高山連綿。南詔一年四季都溫暖如春,遲離靠海,高山很少,且商業繁華,中炎雖然衰弱,但幾乎四處可見曾經輝煌的存在,東翰……東翰她什麼都熟,這裏自然不會是東翰。那麼,現在,她是在北燕?
容歡瑟縮著站起身來,她現在可比不上前世習武身強力壯的自己。北燕,容歡眼裏閃過一絲憤恨——我現歸來,該付出代價的,一個都別想逃!
這般想著,她又不禁歎了一口氣,吃住的問題先不說,戶籍怎麼辦?要是沒有戶籍……嘖嘖,會很慘啊,不是被拉去賣身為奴為婢,就是流放啊。
穿越……可不一定是件美好的事啊!
回憶了片刻,容歡決定向東南方向去。寒城在北燕東南方向,是北燕帝都,此城四周地勢險峻,雖在東南,靠近中炎方向,卻也不比北方暖上多少,北燕南方是一片大草原,草原向西綿延,就是西邊的大漠,向北則是冰山寒峰,傳說中中炎——原先天炎皇朝開國帝君的陵墓,就在如今北燕最北方的最險峻的一座寒峰峰頂。北燕資源不如他國豐富,環境又是極苦,這般便養出了民風彪悍的一國,在北燕,人人皆兵,就連婦女兒童,也是上馬能騎,下馬能打。也正是這寒苦的環境,戰亂的年代,令北燕人對他國人很是敵視。
曾經她在北燕留下過一部分鐵羽騎作為情報來源,也存了幾分若是有機會到北燕一行,有人在北燕紮根,那麼在北燕行走、生存都會容易的多的心思。不過,當初她被北燕人追殺,那些舊部究竟是沒有得到消息,沒有來得及傳達消息,還是……已經死亡,或是,背叛?
“……但願,不會是後兩個結果……”鐵羽騎是她一手創辦的,裏麵的人幾乎都是她親自選出,親自訓練,所有人都是她的弟子,她的友人,她的同伴。若有是死亡,她不願,若是背叛……寧願他們是,辦事不力吧……
不過現在,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來讓她考慮這些了。容歡快哭出來了,再找不到人家弄點衣服和食物,她很快就要成為史上第一個剛剛重生就要被凍死的女主了!容歡抖抖腳,咬牙頂著獵獵寒風,拚命揉按著手上的穴道,若不是在現代氣候已經是深秋,她換上了件保暖的毛衣,剛到這兒不久她就會被凍傷。容歡深一腳淺一腳的挪著步子,抬起頭來看了看前方。
這裏應該是官道,寬敞的大路,雖然有一層薄冰,但比起之前她之前走的那條滿是厚厚的積雪的小道要好得多了。
她的目光朝向北的方向看去,呼嘯的寒風中有一絲不協調的聲音,像是……馬蹄聲和車輪滾動聲。
容歡眯起眼睛,馬車在她視線裏漸漸清晰。純白色的馬,在這寒風中獨自拉著一個沉重的馬車,卻絲毫沒有吃力的樣子,馬車車輪上綁了粗鐵鏈防滑,不知道什麼動物皮毛做成的垂簾擋住風雪,也不知是什麼人有這閑情逸致,在這之上居然繡了一叢叢碧竹,可以看出繡這碧竹的人繡工極好,一叢叢碧竹,在這風中似乎真的立在那兒。馬車上沒有任何標誌,不過,她可以斷定,這馬車裏的人,非富即貴。
馬是好馬,在這寒風雪中才生長,北燕獨有的“霜吼”馬,這馬一項是北燕軍方控製起來養殖的。那繡出的碧竹不提,看那趕車的人,一身白色布衫,若不是有極高內力,單穿這麼點兒,在這寒風中絕對支撐不下去。
容歡麵上露出一絲好奇,馬車裏的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