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2)(1 / 2)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酒保過來勸李厚:“厚哥,時間不早了,你不回去啊?”

李厚看看場子裏,有些奇怪的問:“今天怎麼沒見翅膀?”

酒保說:“還真不知道,他白天好像說過晚上不來的吧。”

剛說著,酒吧的電話響了,一個小弟抱著子母機出來,放在李厚手上:“厚哥,快,翅膀電話。”

這酒吧裏的人,都不知道遲睿到底是個什麼人物,所以同別人一樣,翅膀翅膀的叫,好在遲睿這人比較隨性,不在乎這些。

李厚老想,要是這幫人知道遲睿和薑陽一樣是當老板的,以後肯定都恭恭敬敬的叫遲老板,其實就換了個稱呼,人的等級就分出來了。

他把子母機放在耳朵邊上,還沒開口,遲睿的大嗓門差點沒把他震聾:“他媽的,李厚,我又被你和薑陽耍了!我當你和小情展望未來,沒想到你個小混蛋又和薑陽一夥的玩離間!”

李厚笑笑,“你不是心甘情願的麼。”說罷就把電話掛了。

要說金城這個人,喜歡錢,喜歡權,肮髒的事情也幹過不少,但他是個有原則的人,好歹他也是個穿著製服的國家衛士,再怎麼私吞賄賂,也不能把狼崽子養肥了來咬自己,他不是愚蠢的農夫,敢於去溫暖一條危險的蛇。

本市的一家麵粉廠經營不善,薑陽想把這麵粉廠盤下來。

說句真話,這個城市並不發達,也正是並不發達,才隱藏著巨大的商機。麵粉廠在本市算是支柱產業,如果真讓薑陽盤下來,恐怕薑陽這人在本市就數一數二。他金城有關係有臉麵,幫他說一句話,其實倒也不是難事,表麵看來,還是一件好事,如今他收錢收的開心,以後薑陽騎在他頭上,就是他看人臉色辦事,他金城從來不做利人損己的事情。

所以薑陽想到趙斬這個人來。

可憐遲睿當真以為是一場舊愛敘舊,故人說故,不料事實是這樣的。按照他的性子,其實也不難想到這一點,偏偏就是李厚……所以他遲睿又白做了一次笨蛋。

李厚掛了電話,就離開酒吧,開著薑陽給的車,朝薑陽家那邊開,手裏把著方向盤,他想:“我竟然不覺得愧疚,原來我也變了。”

這個小城市的夜景沒什麼看頭,早早睡覺的人們,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大多循規蹈矩。李厚的臉在這一片似乎沒有盡頭的常常路燈打出燈光下,沒有任何表情,如果看的仔細,甚至是有些冷漠的。他其實是一個特別專心的人,開車的時候,眼裏就隻有路。

車拐進小區,進入停車位,將車鎖好,他慢騰騰走上樓道,拿出鑰匙把門打開。屋裏一片光溜出來,投在他的臉上,屋裏有很淡的煙味兒,李厚皺了皺眉毛,把門推開。

客廳裏的燈是亮的,薑陽不在客廳。

與客廳相連的是陽台,李厚把鞋換了,到陽台看了看,果然看見薑陽在陽台上抽煙。穿一件家居的襯衫,左手抄在褲兜裏,右手夾著煙,不知想什麼呢。

李厚咳一下,輕聲叫了下:“老板,這麼晚了,不休息麼?”

陽台上沒開燈,薑陽手上的煙火星閃閃滅滅的,好像人要斷掉的呼吸,他並沒有立刻回答李厚的話,隻是停了一會兒,他把手裏的煙順手丟在窗台上的煙缸裏,沒有擰滅,任那斷火星苟延殘喘。他從昏暗的陽台走出來。

李厚看清楚他的表情----他皺著眉毛,似乎有什麼事讓他覺得很煩亂----這真是奇怪,李厚從來沒有見到過薑陽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即使說到林朝陽那個人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