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睿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在心裏拈量拈量,覺得這話說出來應該不會被李厚拍死,才張了嘴:“你就沒想著趁這個時候跟趙斬好,我覺得他對你其實挺有意思的。”
李厚又看了一眼,這一眼看的遲睿毛上加毛,立刻把嘴閉緊了,免得自尋死路。
他以為李厚對這件事情一定會持回避態度,卻沒想到李厚沉默了會兒,說:“你能幫我聯係趙斬?你要是能,就找個時間把他找出來,我想看看他。”
遲睿一雙眼睛睜得牛眼一樣大:“李厚,你不怕薑陽知道劈了你?”
李厚淡淡的說:“我欠趙斬一個道歉,我要把事情給他說清楚。”
遲睿急了,掐著他的胳膊,說:“李厚,你想清楚了,薑陽要是知道你去見條子,他就是護著你,他下麵那些人也得把你吃了。”
李厚冷冷看著他,最後笑出來:“你得瑟啥,是我出事又不是你出事。”
遲睿急了,手上力量大,差點把李厚的胳膊掐出血來,“媽的,李厚你是不知道我啥意思是吧,薑陽那小子醋勁兒那麼大,要是讓他知道你去見老相好,他直接廢了你!”
“沒的相哪來好,還老相好,遲睿你神經了吧。”李厚甩開他胳膊,摸根中華點上。
遲睿三番兩次討沒趣兒,確實有點火了,他這個人自尊心本來就高,沒對誰掏過真心,並且,好容易對李厚看上眼,結果李厚還不愛搭理他,不光不搭理,還老是把他的真心(苦口婆心?)踩在腳下,偏偏遲睿這個人的特點就是能持久長情,李厚不踩他覺得被忽略,李厚踩了他還好受些,覺得至少李厚能看他一眼。這叫什麼,這叫賤,至賤無比。
再賤的人也還是有脾氣的,李厚甩開他的手時,他臉色就變了,張口就一句國罵:“他媽的,李厚,你就裝,你他媽除了裝還會什麼,你那點兒小伎倆我不知道,你不就想試試薑陽啥反應麼,我今天給你說清楚了,薑陽那個人沒心沒肺,從頭到尾他心裏就林朝陽一個人,你算啥,你頂多就算個影子,也是你他媽倒黴,你那狠勁兒跟林朝陽像,你早點死心,別想在薑陽那兒求啥,他啥都給不了你。”
李厚愣了楞,忽然笑了,這笑還挺燦爛,跟白天裏的陽光似的,“遲睿,我幾斤幾兩我知道,我沒求啥,就這麼活著。”
求啥,他什麼也求不來,在薑陽麵前他毫無籌碼,更沒有支配權利。
他自己都納悶,怎麼就喜歡上薑陽了呢,當初不是喜歡趙斬喜歡的死去活來麼,怎麼薑陽就因為薑陽對他好,對他溫柔,他就給淪陷了,淪陷,他想到這個詞的時候,咧了嘴巴,真他媽的肉麻,真他媽的慘烈。
遲睿被他氣的簡直要沒了脾氣,真是拿這種人沒轍,你怎麼說他都不生氣不反駁不反抗,你在這裏再跳腳都跟小醜一樣,他歎了口氣:“我說你這麼缺心眼兒,怎麼能活著麼久,”他又瞪了李厚兩眼,愛恨交集,真是麼有任何辦法,最後妥協的說:“我幫你找他,帶到這裏來?”
李厚想想,點頭:“就讓他來這兒吧。”
遲睿小聲說了一句:“你還真是不怕,膽兒真肥。”
李厚聽見,笑了笑,問:“今天想喝什麼,我請客。”
***
李厚把車停進車位裏,已經是淩晨三點,他這幾天回來基本上都是這個點。
慢騰騰晃上樓梯,用鑰匙開了門。
薑陽在客廳裏看電視,國外的影視頻道,英雄抱著槍,乒乒乓乓的來回掃射,英勇無畏,英姿颯爽。
一般這個時候李厚回來的時候,薑陽已經休息,或者徹夜不歸於需要他路麵的場合,倒是很少見他這麼悠閑的坐在沙發裏看電視的。
“老板,還沒睡?”李厚把換下的外套掛好,站得遠遠的問。
薑陽扭了臉,麵無表情在他臉上看了一圈,順口說:“回來了。”
李厚“恩”了一聲,再不知道說什麼了,在薑陽麵前他越來越沉默,實在是找不到什麼來說的東西,太多事情橫在他的咽喉裏,讓他無法張口,或者羞於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