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離婚
說來也算一件新鮮事,我23歲結婚,25歲就說要離婚了。問題的實質還是很落俗,就是因為婆媳關係不融洽。
我長到這麼大,還從沒真正離開過父母親,如今娶了媳婦不要娘,從內心說做不到。而媳婦不同,她執意不肯和父母住一塊,說什麼誌趣不投觀念不同沒有共同語言。有了這種念頭,婆媳之間便由最初的“魚水關係”,變成了如今的“油水關係”,她們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家中戰火綿延不絕。
對於妻子和母親,我道理講了例子舉了比方也打了,我說人與人之間,最初就像一張白紙,而我們每一次寬容和友善,就是在這張白紙上留下了一點精彩和回憶,而每一次傷人的爭吵,則在白紙上麵留下了一個汙點。但後來發現,婆媳關係沒有這麼容易就解決。我終於成了一隻風箱裏的老鼠。
這天夜裏,我疲憊而平靜地對妻說,這輩子,也許我可以娶兩個妻子,但我卻永遠隻有一個母親。妻半晌才明白我的意思,汪著眼睛說讓她仔細想一個晚上。
第二天,妻告訴我,答應和我離婚,但在離婚之前,讓我陪她出去最後旅遊一次。這不失為一個好的創意,別人隻旅遊結婚,我們卻要去旅遊離婚!妻說,從認識到現在,咱倆在一起生活了5年,相處了1825天,但為了過日子,我們從沒好好地玩過一次,沒好好地談過一次,甚至當初連結婚照都沒有拍,許諾等到金婚銀婚再補照……妻的聲音有點嘶啞,就算離婚,咱們也好合好散,多給自己留點回憶的東西吧。我想了想,同意了妻這個別具特色的創舉。
我們來到了另一座城市。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們盡情地吃呀喝呀玩呀,幹什麼都有點“最後的午餐”的味道。妻原本體質弱,身體不太好,經過幾天的放縱和瘋狂,竟一下就臥床不起了。在家,妻病倒後,從來不用我操心,全都由我母親坐在床頭侍候。也隻有這個時候,妻才覺得母親的話也不多了,眼也不花了,人也不顯得煩了。因為母親經驗多,還懂得一些治療疑難雜症的小方子,妻的病有時連醫生都治不了,但經過母親的三五折騰,往往就奇跡般痊愈了。
我送妻到醫院,醫生先給妻量體溫、做檢查,接下來幾天,又是打針又是吊水,醫藥費用了不少,但妻的病一直反複無常,不見好轉。這時,我突然想到了母親,於是對妻建議,是不是打個電話回去,讓她老人家開張小方子。妻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這天夜裏,妻突然傻乎乎地對我說,她想得“諾貝爾和平獎”。我慌忙伸出手摸了摸妻的額頭,以為她在說胡話。妻的病已經好多了。她推開我的手解釋,誰若第一個徹底解決了這世上的婆媳紛爭,誰肯定會得這個大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