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仍有偉大壯舉。”
“是‘偉大壯舉’自投羅網,格拉迪斯。”
“是我們擔負了這一重任。”
“僅僅在股票交易所罷了。”
她搖搖頭。“我對民族深信不疑。”她說道。
“它闡明了,唯有進取者才得以生存。”
“它在進步。”
“還是腐朽較為吸引我。”
“藝術又如何呢?”她問道。
“是一種疾病。”
“愛情呢?”
“一種幻想。”
“那宗教呢?”
“是信仰的流行代替品。”
“你是個懷疑論者。”
“永遠不會!懷疑是信仰的起始。”
“那你是什麼?”
“定義代表著禁錮。”
“給我提供線索。”
“線索斷裂。你便可能在迷宮裏迷路。”
“你令我暈頭轉向了。我們聊聊其他人吧。”
“我們的男主人倒是一個令人愉悅的話題。幾年前,他被稱為‘迷人王子’。”
“啊!不要令我想起那事了。”道林?格雷呼喊著。
“今晚男主人的興致相當糟糕,”公爵夫人答道,麵色緋紅,“我相信他覺得蒙茂斯娶我僅僅是根據科學原理,將我視為可以尋覓到的現代蝴蝶的完美標本。”
“那麼,我希望他不會拿針紮向你,公爵夫人。”道林大笑道。
“哦!我的女仆已經這麼做了,格雷先生,當她生我氣的時候。”
“為何要和你生氣呢,公爵夫人?”
“因為最微不足道之事,格雷先生,我向你保證。常常因為我需要在8點50分赴約,就吩咐她我必須在8點半該收拾整齊。”
“她太不可理喻了!你應該給她警告。”
“我不敢,格雷先生。你看,她為我設計帽子。你記得我在希爾斯頓夫人的遊園會上戴的那頂嗎?你記不起來了。可你人真好,假裝能想起來。沒錯,她沒用什麼便完成了。好帽子都不用什麼就能製成。”
“就像所有的好名聲那般,格拉迪斯,”亨利勳爵插話道,“隻要有任何傑出成就便要招致敵人。普通人方可受歡迎。”
“女人可不這麼想,”公爵夫人搖頭說,“女人還主宰世界。我可以保證,我們無法容忍庸才。就類似別人說的一般,我們女人依照耳朵所聽的去愛,仿佛你們男人依照眼睛所見去愛,如果你們愛過的話。”
“對我來講,除了愛,我們似乎是不會幹別的。”道林喃喃說道。
“啊!那麼,你從未真正愛過,格雷先生。”公爵夫人答道,佯裝悲傷。
“親愛的格拉迪斯,”亨利勳爵喊著,“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浪漫是憑借重複來生存,但重複又將欲望轉變為藝術。除此之外,每次愛都具有唯一性。不同的對象無法更改愛情的唯一性,他反而可以使之強化。終其一生,我們最多僅有唯一一次偉大的經曆,生活的秘密就是盡可能頻繁地去複製這些經曆。”
“甚至它傷害到你時,哈裏?”公爵夫人停頓片刻後回答。
“尤其是他傷害到你時。”亨利勳爵回答。
公爵夫人轉過身,好奇地望向道林?格雷,“你對此怎麼評論,格雷先生?”她問。
道林遲疑了片刻,然後便仰頭大笑,“我始終讚同哈裏,公爵夫人。”
“甚至當他錯誤之時?”
“哈裏從不會錯,公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