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針往前一跨,指針落向十二。
北平城裏的百姓還在酣眠,北平城的城門已被攻破,周家的陌軍長驅直入,一點阻攔也沒有。
長長的街道上,隻聽到馬蹄聲,整齊的靴聲,還有武器因扛著它的人走動,發出的噠噠聲。
周重霄令軍隊直擊北平軍在西城的駐地,他率一小股軍隊將王淵文的總統府團團包圍起來。
隻帶了三兩人破門而入。府裏寂靜悄悄,隻一個門房顫著老邁的身軀,蜷縮著跪倒在一旁。
周重霄命人將老門房拘起來,不得動私刑,自大步往裏走。
縱深如南京的王涇陽總統府一般,甚至是院子裏的假山擺設也與南京總統府有相同之處。
他急促的往裏走,不知是怎樣一種心情,像是將要接近某個很重要的事,卻有拿捏不住,那重要的會令他不禁加快腳步的,究竟會是什麼。
生擒王淵文?
這對於他來說,會有這樣大的吸引力?
“報告!在東邊的院子,抓住這個女人!”
士兵拎了一個喬裝成普通村婦的女子,逼著跪倒在周重霄麵前。
許鐸上前將那女子包住頭臉的頭巾一扯,露出一張嬌豔的臉龐來。
周重霄眉梢一挑。
“督,督軍。”
她哆嗦著喊了一聲,伏在地上,把臉埋在手臂中間。
“徐瑩瑩小姐。”
周重霄不冷不淡的喚了一聲。
她在偷襲西山時鑽了空子,從周重霄眼皮底下逃走了,出現在這裏,倒有些意外之喜。
香兒渾身顫抖,一動不敢動。
“王淵文人呢?”
“我,我不知道。”
周重霄上前,提了她的領子拎起來,目光炯而迫人:“撒謊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說著,他手一鬆。香兒就像是一件破衣裳,掉到地上。
她摔得生疼,卻不敢哼一聲。瑟縮著,把自己蜷成一團。
周重霄目光發暗,朝著許鐸就道:“沒用的人,不必留著。”
許鐸昂首一跺腳,回了個“是”,把槍指向香兒的腦袋。
“別,別殺我!”
香兒舉手急嚷起來:“我有督軍夫人的消息!”
周重霄已提步走出去,聽到這話,驀的停下腳步,一下回過身來。
他投來的視線,即便在這樣黑暗的夜晚,也像是有破霧劈浪的利光。投到香兒的身上,令香兒禁不住的哆嗦。
她咽了口唾沫,周重霄的視線,明白告訴她,要是她說出來的話不能令她滿意,她將會是怎樣一個下場。
她僵硬著脖子,結結巴巴說道:“王,王淵文在北平城破之際,已帶了督軍夫人從小城門趁亂逃走,乘車趕往天津。他,他要帶夫人搭渡輪出國,離開這裏。”
“走了多久?”
香兒猶豫著。
周重霄一把抓住她領子,將她拎了起來,眼若銅鈴,橫眉豎目,凶神惡煞,似要吃人:“走了多久!”
“一,一個多鍾點......”
他立時將人往許鐸身上丟去,大步朝外走:“打電話去天津,封鎖所有港口!”
漸漸的,步子越來越快,腳下生風:“備車!立刻!”
暮色沉沉下,風雪不變的招搖、狂肆,像要將這個天地吞噬殆盡。
汽車根本不適合在這樣的雪夜出行。
周重霄卻仍在不停的催促。
許鐸擔心道:“這樣的氣候,王淵文帶著夫人,應該很難走得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