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棣呆了呆，急要去追。一旁的侍從扶了白仙兒過來：“太太受了驚嚇，昏過去了。”
“受傷了嗎？”
侍從搖頭。
梁棣擺手：“送太太回府。”
他轉身就要驅車去追鬆豐的汽車。
卻見鬆豐的汽車在開出一小段距離之後，停了下來。擋在他麵前的那輛汽車上下來兩個人，梁棣認識其中一個，正是田中領事。
也不知田中跟鬆豐說了些什麼，鬆豐竟叫人把梁娉從車上拽下來，交給了田中。
田中朝著他微微一彎腰，帶著梁娉上了車。
梁棣便要趕過去。
“閣下！金穀中差人過來，要你立刻去見他！”
梁棣左右猶豫，無奈，隻得跟來叫喚的人一道過去。
城門這邊，已是一片焦火。
方誌清將周重霄從汽車上扶下來，看著那被擠成碎屑的車屁股，心有餘悸。
“督軍，你還好嗎？”
周重霄身上、臉上沾著血，臉龐黑凝，他有些出神的轉過身來，兩隻眼睛直望著那扇被彈孔和炸藥襲擊過的城門。
“督軍，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現在城內的日本人不清楚我們的底細，還在猶豫中，要是他們一鼓作氣追擊出來，兄弟們就要吃大苦頭了。”
周重霄推開擋在跟前的方誌清，大步朝著城門走。
“周督軍！”
方誌清一急，扯住他一條胳膊。
“周督軍！”
“我太太還在裏麵！我周重霄的女人還在裏麵！”
周重霄忽吼出生，將方誌清一扔，丟了出去。
方誌清一個趔趄，險險站住。他扭頭朝身旁的人一望，身旁跟著周重霄死裏逃生出來的一個侍從就將梁娉的事情說了。
方誌清不禁垂下眼去，靜默著不說話。
周重霄這樣吼了一聲，卻也不再向前。他那雙總沉睿的雙眼發紅，隱隱含著水色。一轉身，似是做了極大的決心，他大步向前走。
方誌清忙也跟了上去：“督軍，你放心，我們還有人在城裏，回去之後，我們再想辦法，一定能把夫人營救出來。”
周重霄疾走的步子一停，朝著他一望。方誌清心虛的垂下頭。
這一場強攻之後，城內的日本人必定更加小心。短時間內，城外和城內將會失去聯係。而梁娉在這場強攻裏現了身，照日本軍部的行事作風，她絕無可能逃脫。
說救，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督軍......”
周重霄並不應他，越過方誌清，大步朝前走去。
傅學為與接應他們的汽車一道過來，見到周重霄上了一言不發上了汽車離去，他奇怪的問方誌清：“計劃很成功，怎麼他卻好像不大高興？”
“梁七小姐也在城裏，這一回，是梁七小姐放棄機會，換了督軍一人脫身，你說他哪裏還能高興？”
“梁七小姐，周重霄的夫人？”
方誌清點頭。
傅學為吐了口氣：“龍潭虎穴，還要再闖一闖。”
“你是說，周督軍會為了他的夫人再進偽滿洲城一趟？”
傅學為搖搖頭：“北平政/府氣勢洶湧，江南大亂，浙江也快守不住了，再滯留下去，因小失大。”
“再者，落到日本軍部手裏的人，有幾個能活？”
方誌清蹙眉：“你的意思，梁七小姐她.....”
傅學為把手一抬，搖頭歎道：“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