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棣忍不住,開口道:“仙兒,你要見到七妹,別把這裏的事告訴她。”
白仙兒提著嘴角一笑:“你是她兄弟,你心疼她,我不是她的姐妹,她和我有什麼幹係?”
說畢,不等梁棣開口,推了門就出去。
這一路上,白仙兒的心情都是鬆快的。
她原以為這盤棋局,自己和梁棣是要困死在裏頭了,沒想到有這樣快的突破。
卻又不知怎的,心裏令有一層隱隱的擔憂。
她和周重霄固然是沒有什麼往來,不很識得他那個人的,但從外界傳聞來看,他也不該這樣輕易的就叫吉田說服。
正當白仙兒翻來覆去思考著,吉田府上就到了。
也是巧,她剛要出門,迎頭就撞上了同樣要出門的秋雁,還有秋雁身後跟著的梁娉。
白仙兒瞧秋雁的眼神不免有鄙夷暗恨。也不打招呼,越過秋雁就往裏走。
秋雁卻很有些不依不饒的樣子,揮著手絹,作勢說道:“現在的人就是這樣不懂禮數,長幼尊卑不放在眼裏也就罷了,連主人也不放在眼裏,可就說不過去了。”
白仙兒是很能忍耐的一個人,即便秋雁話裏話外指著她說自己是吉田家的一條狗,她也不欲和她多爭執。
與門房說了,要見自己阿姐,就要進去。
秋雁卻把手一攔,掃了掃梁娉:“咱今天不著急出門去買衣服料子,有人叫我不痛快了。”
又對那等在一旁的汽車夫說道:“你走罷,用不著你了。”
那汽車夫眼睛和秋雁一對,點了一點頭。
白仙兒被她攔著,心知沒有這樣好對付過去了,忍著一口氣,問:“你想要怎麼樣?”
“自己做錯了事,還要問我想怎麼樣,這真是稀奇。”
秋雁拉著梁娉:“昨天這個人叫你受了驚嚇罷,瞧著。”
邊說,那微笑嫵媚的臉龐一下拉了下來,劈手就打了白仙兒兩個耳光。
白仙兒被她打得一時懵了,怔怔的望著她。
秋雁得意的笑笑:“這就是主人和狗的區別。我再是不上台麵,那也是主人,你再能狐假虎威,那也是狗。”
說著,拉著梁娉往外走,招手要叫一輛路過的黃包車。
白仙兒也是忍無可忍了,將秋雁攔住:“你太過分了!”
秋雁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服氣啊?你找你阿姐過來說理啊!我不在乎的。”
邊說邊瞧自己新塗的手指甲。
“你不要得寸進尺!我警告你,在這個地方,你是個什麼東西,也就是小的,隨時要走人!”
梁娉有些奇怪,秋雁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急匆匆說要去常光顧的料子店取一塊料子,這會又不著急了,根本上是故意挑釁白仙兒,和她鬧這一場。
秋雁見梁娉定定的,忽扯住梁娉的胳膊,把她往白仙兒身上一推。梁娉嚇得忙雙手去抓握什麼來穩住身體,這一來,就把力氣推到了白仙兒身上。她雖勉強站住,白仙兒卻叫她推出去了。
白仙兒注意力都在秋雁身上,半路橫撞過來一個人,她站不住,往後一跌,頓摔得頭破血流。
她阿姐正好出來瞧見了。又是日本話又是中國話的亂叫一通,立刻叫人去叫吉田回來。
秋雁像是得意,更像是目的得逞的站在一旁等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一會吉田來了之後自己會受罰。
梁娉心有餘悸的扶著一旁的石獅子,身旁嘈雜,她的視線卻落在秋雁身上不動。
秋雁像是察覺到她在看她,忽轉過來朝著梁娉一笑,眼皮一夾,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