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萬萬想不到,方誌清可是占山為王,當了多少年土匪頭子的人。原在東北的時候也是個敢翻天覆地的狠人,他與周重霄不同,向是看不慣了,要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人。當天夜裏,那個叫理惠子的藝妓被方誌清摁在牆上,拿了桌上的茶壺摔碎了,就去割她的脖子。場麵鮮血淋淋,很是殘忍。
日本士兵衝進去後,持槍打了方誌清。
吉田從溫柔鄉裏被驚擾,連夜趕到梁棣府上。方誌清中了兩槍,受了很重的傷,吉田見到完好的一個情人遭他毒手,更要一槍打死他泄憤。卻顧及周重霄,仍令人將方誌清連夜送到醫院,下令用最好的醫生,要將方誌清救活過來。
梁棣掩在南苑的灌木叢裏,見吉田進了周重霄的房間,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又見吉田出來,臉上帶著笑意。
梁棣等那吉田走了,小心翼翼趴到窗戶邊上一望,眼睛一閃,倒像是被針紮到一樣。
他見到櫻子小姐當著那周重霄的麵在脫衣服......
白仙兒因這府裏鬧了這樣大動靜,夜晚自是睡不好的。將天亮的時候看到梁棣推門進來,麵上不免有怒氣,一掀被子,坐在床上瞪著他問道:“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梁棣看起來惶惶然,似未聽到她的問話,喪魂失魄的坐在那椅子上脫鞋子。
“梁棣!”
白仙兒越發氣憤,下來要抓他。
梁棣忽抓住她的手,仰頭定定的望著她。
白仙兒奇怪的抽手,在他額頭上一抹,冰冰涼的。
“你到哪裏去了?怎麼這樣涼?”
梁棣忽的大歎一口氣:“我當阿爹為七妹找的,總是一個靠得住的人,誰知道,人到了生死關頭,都是隻會為自己著想,哪裏還能去替旁人想呢?”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說著,將白仙兒的手緊緊一握,很有感觸的說道:“倒還是你,不論我是什麼模樣,你總還是跟在我身旁。”
白仙兒雖心中感動,很得欣慰,卻察覺他這番態度很有些疑問。追根究底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見著了什麼事?”
梁棣猶豫著,不肯說。
“梁棣,你也說你我夫妻和旁人是不同的,有什麼話不肯和我講?”
梁棣眉毛一擰,帶著一分掙紮。
白仙兒也不催促他,隻握著他的手在一旁等著。
好一會,梁棣道:“我剛才趁亂,到南邊院子去了一趟。”
“你,你不要命了!”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梁棣道:“沒有旁人發現,這一點你放心。”
“我跟著吉田的守衛一道出的門,在那之前,吉田和周重霄在房裏談了好長一段時間。我還見到,吉田走了之後,櫻子小姐過去,和那周重霄,睡到一塊了。”
白仙兒驚訝的微微張著嘴:“這麼說......”
“櫻子小姐是皇室的親族,他兩人既成了夫妻之事,看來這婚姻消息也是板上釘釘的了!”
白仙兒將握著的,梁棣的手一鬆,急站了起來。
“我要去見我阿姐!”
將身上的睡袍一脫,白仙兒臉上帶了喜色:“想不到事情進展得這樣快,你和我也不必發愁了!”
說著,轉身進洗浴室裏去梳洗。
梁棣一夜未睡,臉灰撲撲的。
白仙兒擺弄著頭上的發卡,掃了他一眼:“你上/床睡會罷。”
梁棣盯著她。
白仙兒起身,拿了披肩,要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