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立即讓人去查梁娉所坐的車廂號,自己往車站裏唯一的電話亭來,撥通了衙門裏的電話。
梁紹趕過來,帶了大隊人馬,把火車站密密圍攏,封鎖了月台車站,一輛列車一輛列車的尋找,一節車廂一節車廂的搜索。最後隻見到車廂裏一具早就已經冰涼的屍首,還有四個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的士兵。
梁紹大發雷霆,也不通知周重行,就把那四個士兵關了起來,好一通折磨。可到底不能就這樣草率解決了他們的性命,梁娉的下落,還得從他們四個人身上尋找。
問來問去,隻知道在剛出滬上不多久,梁娉和老媽子一道從車廂裏出去了一趟。之後再不見梁娉和老媽子離開過車廂。
梁娉是斷不會殺了人,自己從車廂裏跳窗逃出去的,這裏麵必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地方。
就在梁紹為胞妹的失蹤急得莫可奈何的時候。梁娉正身處在一條搖晃的小船上,對麵坐著的人斯文依舊,臉龐卻有著不可名狀的陰冷蒼白。
他揚手將一杯香氣四溢的茶水端送到她的眼前,梁娉接過,並不喝,放到麵前桌上。
“不喜歡?”
他笑笑,將那茶水拿過來,兀自啜飲:“雨前龍井,你不是最好這樣的好茶?”
梁娉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十分警惕:“這是哪裏?”
他把杯子擱下,漫不經心道:“船上。”
“我是問,我們現在在什麼地界。”
梁娉的嗓音瓷沉下來,王淵文鏡片後的目光一閃,有鋒芒掠過,卻最終還是沉落下來。
“你想要去什麼地方,我們就去什麼地方。”
梁娉戒備的望著他,被捆著的雙腳發麻,不得動彈,她微微蹙眉,將雙腳蜷曲起來。
王淵文覺察到她的動作,視線往下一落,起身過去,將梁娉的雙腳抱到膝上。她立即便要縮回去。
“別動!”
他按著她的腳踝輕輕的揉捏著:“顰顰,你還記得在法國的時候,夜晚你因藥劑的緣故抽搐得厲害,無法安眠,我也是這樣替你按捏。”
“淵文。”
她把雙腳一縮,他揉按的手猛掐住她的腳腕,叫她不得再動。
抬頭看向梁娉的眼神露出凶光:“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在你眼裏,隻有那個軍閥頭子!我待你怎樣好,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
說時,將梁娉的雙腳丟出去,揚手掃落了桌上的杯碗茶碟。
滾燙的水濺到梁娉手背臉頰,立即生出一點一點的紅斑。
梁娉偏側著臉,半掩著身子。
王淵文半跪著起身,冷冷發笑:“你既忘不掉他,那我就讓他在這個世上消失。”
“王淵文!”她想不到他會這樣偏執,驚呼出聲,“你瘋了!”
“是!我是瘋了!我早該瘋一點,也好過看著他奪走原該屬於我的一切!”
他碧青著臉龐,半昂首,露出一種陰鷙的瘋狂:“我會替我父親一點點,把所有的東西都收回來。”
“王淵文!”
他說完便走,梁娉急上前抓住他的雙腳,人往前一撲,被王淵文甩著丟到了一旁。腰撞到了矮桌的邊角。
頓覺一股極尖銳的疼從腹部蔓延開來,梁娉臉上血色一下子消失,全身卷曲著,驚駭、恐慌的抱住了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