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放你走,你是我的,你的命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梁娉不禁輕聲的笑,安慰的在他肩上輕輕的拍:“好,我知道了。大少爺。”
王淵文抬頭瞪了她一眼。
梁娉推開他:“沒見過你這樣孩子氣的。”
王淵文捏著她一隻手不肯放,梁娉推不開,隻好隨他。
王淵文拖著她到一張搖椅上坐下,晃動著椅子,摟了梁娉在懷裏:“有我這樣省心的孩子,你不歡喜?”
梁娉帶笑,附和道:“歡喜啊。”
王淵文伸出手來捏著她兩頰往外扯,故意凶神惡煞:“又敷衍我,嗯?”
她蹙眉,起身躲開他的騷擾,搖頭無奈走到一邊去,擇了張靠窗的椅子坐下。從這,恰好可見一側街道上,邵汝美立在一輛黑色汽車旁,四五個喬裝的士兵羅列各角落,那道頎長筆挺的身姿則站在邵汝美前,半低著頭。
帽簷遮擋了他的麵容,她隻瞧得見被陰影擋住的半張側臉,很不真切。
一年未見,周少蘅,你可還好?
“在瞧什麼?”
身子猛叫人拽回去,王淵文長臂一抬,“啪”一下拍上了窗戶。
梁娉臉上的慌亂未來得及收拾,被王淵文捧住臉頰,盡落到他眼裏去。
她別開視線要走,王淵文握著她雙手不放。
他捏的力道重起來,梁娉吃痛,喊了他一聲。
“是,我是王淵文,王文翰,不是周重霄,你是不是感到失望?”
“梁娉,你要替他死的時候,他正懷抱他人。爆炸之後,他原有機會救你,卻任由大火燒了一天一夜。那時,哪怕他叫個士兵、警衛進去,也能把你從火海裏拖出來,他沒有。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你還惦著他做什麼?”
“我沒有!”
她回答得極快,王淵文不客氣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臉一抬,叫她避無可避的麵相他的凝視。
眼帶憐憫,他搖頭:“你有。”
梁娉自知爭不過他,垂下眼睫,苦笑:“我有又怎樣?他不缺女人,更不缺我這樣的女人。”
“是,他不缺。可他惺惺作態,為叫梁四少見著他的拳拳真心,正四處收集與你長得相似的女人,你盡可以去。”
他說時,怒上心來,把手一甩,背過身去。
梁娉靜默的望著他,幾番欲言又止。
“我......”
王淵文不等她開口,大步走開,拉開門便走出去。
梁娉頹然坐倒在椅子上,單手撐住沉重的腦袋,閉上眼睛。
大火逼到眼前,那焚身之痛似就地襲來。她回憶著,回憶著在最後關頭,宋則鳴把她從逼近的火海裏推出來,與那田村扭打抱著,被大火吞噬。
兩手捂住臉,他害了她,卻最終又救了她。可他不知道,她是情願去死的,也好過死裏逃生後看到高美雲抱著那個人,令士兵在磅礴的大火中開槍。
房門被“咚”的一下踹開,剛惱怒冷臉離開的王淵文又冷著一張臉走進來。
梁娉把捂在臉上的手放下,怔怔的望著他。
王淵文走過來,拿了一條熱手巾往她臉上揉,梁娉掙了一下,他惱著嗓音道:“別動!”
梁娉果然不動。
他一邊拿著手巾亂揉一邊別扭道:“我大人不記小人過,不和你這區區小女子計較。免得你痛哭流涕,一副醜樣!”
梁娉不禁笑起來,抱住他的胳膊。
王淵文假裝嫌棄:“走開走開,髒死了。”
卻將手把她輕輕抱著:“顰顰,我帶你回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