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莊掌櫃迎上來,一張笑臉對上梁娉冷若冰霜的一張俏臉,正不知道要說什麼,那梁娉已越過他進到後院裏去。
掌櫃尷尬至極,訕訕的扭頭正要走開,那周重霄又走了進來。
“周督軍.....”
又是吃了一臉的寒風冷雨。
周重霄疾走兩步,把剛跨過二道門的梁娉胳膊一抓,將她拽到了身前。
梁娉昂首望著他,嘴角甚至帶著一點微笑:“督軍有何指教,您說,您要往東,我絕不敢往西。”
“梁娉!”
周重霄幾咬牙切齒。
她還能維持著叫人恨不得撕碎了的微笑:“是,梁娉就在這裏,等著您的示下。”
“好好說話!”
“我哪裏不好好說話了?或者,您更想要我給您打個千兒,做個萬福,跪在地上回您的話?”
周重霄氣得胸口急劇起伏起來。他眼梢朝著四周一望,因還在一樓,來來往往仍有不少的人。他克製著自己的脾氣。
磨著牙,頓把梁娉的胳膊一甩。
梁娉咬著牙根正要再回他一句,忽天旋地轉,她腹部被重重的壓住,氣息頓時不穩。反應過來才發覺他竟然故技重施。
“周重霄!”
梁娉腹部被壓得難受,他的肩膀簡直就像是一塊頑石。不禁拿手在他肩膀上、背上狠狠的捶著、擰著,她壓抑著嗓音惱道:“你放我下來!”
他以沉默,以堅決的步伐回應她的惱羞成怒。
前麵有兩個用餐之後往外走男女,見到一個模樣英挺的男人肩上扛了一個瘦弱嬌俏的女人,不禁轉過頭來朝著他們望。
梁娉又恨又惱,又羞又臊,原在他肩上、背上不停捶打抗爭的兩隻雙頓時偃旗息鼓,轉而捂住了臊怒得發燙的臉頰。
周重霄鷹目朝著那往這邊瞧不過來的男女一橫,那兩人登時不敢再瞧,互相拽著急匆匆跑了。
周重霄毫不費力的把人扛進早就已經訂下來的包廂裏,兩隻腳一勾,關了外麵吵嚷。把門關了,往前,將梁娉往椅子上一扔。
他手下留情,她卻還是跌得歪了歪身子。周重霄一隻手半伸過去,想去扶她,梁娉兩隻胳膊搭到桌沿上,手按著,穩住了身體。
她被尾椎骨摔得疼,腹部更是隱隱作痛,眼眶熱得發紅。
她抬頭朝著他一望,那通紅的眼眶裏,又怒又怨,隱忍至極。梁娉兩隻手在桌麵上一撐,也不說話,別開瞧著周重霄的,怨懟惱恨的視線,便要越過他離開。
周重霄拎著她的胳膊,把她像拎一隻雀鳥般,又丟回了剛才的軟椅上。
梁娉不甘屈服,又要起身,他長腿往前一邁,張開雙臂在那椅子兩邊扶手上一撐,登時兩張臉龐靠得格外相近,梁娉鼻尖涼涼的,一雙大眼睛直望到他深不可測的眸子裏。
下意識往後退,後背靠到了椅子的軟背上,她的鼻尖才得了一點自由,他又追過來。逼得她不得不脖子發直,兩眼定定的落在他的眼中。
“你.....”
她原陷入死寂的心忽猛烈的跳動起來,快得令梁娉猝不及防,唯恐叫她發覺她呼吸的急促,隻好深呼吸,屏住氣息,憋著一張小臉漸漸紅起來。
“梁娉。”
他的聲音不如她原先所想,雷霆萬鈞、氣吞如虎。
與剛才的氣勢洶洶、陰雲滿目比起來,此時的周重霄溫和至極,那嗓音裏似藏著一團棉花雲,送到她的耳膜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蠱惑感。
梁娉屏息凝神,試圖躲開被他的氣息所籠罩的困境,可無論她怎樣掙紮,卻還是無法擺脫被他困在軟椅和他之間的困局。
他身上的冷冽氣息無所不在,他熱烘烘的鼻息令人神昏意亂。
“生辰快樂。”
他靠到她耳邊,咬著她的耳朵輕輕的說,梁娉忽覺得指尖上一涼,低頭去看,無名指上多了一枚指環。
金光閃爍,上頭湖綠色翡翠沉壓著那奪目的金光,濃豔奪目,凝重高貴。
梁娉定定的望著指上忽然多出來的這一枚翠豔欲滴,神秘華美的翡翠戒指,目光怔怔的。
“和美雲訂婚的時候,祖母把這枚戒指當做信物,給了高家。我和美雲雖早已解除婚約,戒指卻一直放在高家保存。現在,是時候物歸原主。”
梁娉聽他說著,忽要將指上的指環摘下來。
周重霄將她的手緊緊一握,目光頓時發緊的望住了她。
“梁娉,你這是做什麼?”
梁娉垂目,心如刀割:“我在做什麼,你瞧不出來嗎?這戒指不屬於我,也不該屬於我。”
說著,又要掙開周重霄,把戒指摘下來。
他握著她手的指越加收攏,令她困在他掌心裏的那隻手不得動彈。梁娉不得不抬頭看他。卻不想見到一張分外陰沉惱怒的臉。
她忙的別開視線,聲音低微下來:“你還是留著罷,你的好意我心領就是。不過一個小小的生辰,犯不上送我這樣貴重的禮。翡翠,我自小到大多的是這種玩意,就說方才,我四哥還給我拿來了一個芙蓉種戴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