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娉從被子裏鑽出來,長發亂亂的堆在額前,像極了賴皮睡懶覺不肯起來的孩子。臉頰微紅,眼睛裏藏著水光。
周重霄將她的臉頰捏住,湊近了看。
梁娉心虛,忙的別開眼去:“別光顧著瞧我,快吃罷,涼了就不好吃了。”
邊說邊從被子裏把胳膊探出來,要去接酒精燈上的小盞。
周重霄握住那纖細弱弱,不忍著力的兩隻白嫩胳膊。眼光如炬,寬額輕抵在她捂得溫熱的額頭上。
梁娉被他額上的冰涼激得哆嗦,拿手推他:“涼。”
周重便將她柔軟纖細的五指扣進了掌心裏:“眼睛怎麼紅了?”
她在他這裏鑽空子,半點用處也沒有。
梁娉垂著眼皮,嗓音悶悶的:“沒睡好。”
他連人帶被的摟了她起來,一隻手拿勺子,挑了眉:“我鬧的?”
梁娉腦袋擱在他肩上:“嗯,這樣晚回來,還要把人從被窩裏揪出來,攪人清夢。”
周重霄舀了一枚湯圓,三兩朵桂花浮在白胖的湯圓上,嬌憨可愛。
他轉了腕來,遞到她唇邊:“算是我向你賠罪。”
梁娉忍不住咬著唇笑了,嗔怪的瞥了他一眼:“這是我給你留的,你再借了它來和我賠罪。好沒有誠意。”
說著,卻湊過去,要將那沒有誠意的禮收了。
周重霄卻轉手往自己口中一放,把伸長了脖子的梁娉惹得好不委屈。難為情得一張瑩白的臉通紅。
她咬了咬紅唇,斜睨了他一眼,便要起身回床上去。後腦勺被人輕輕一扣,隻見頂上燈光一晃,被人遮擋了去。唇上濕潤溫熱,一枚溫暖圓潤,帶著桂花香氣的湯圓滾到了她的唇齒之間。
他扣著她的齒關將那湯圓輕輕一咬,滿腔香甜皆逸了出來。纏綿、依戀。一片海浪中,她是一葉扁舟,他便是那持竿撐帆的人,她隨著他遊走,跟著他浮浮沉沉。他到哪裏,她便去哪裏。
桂花香醉得人輕飄飄若浮在溫泉水上。梁娉憶起十二歲時,瞞著阿爹偷喝了劉媽新釀的甜酒,躺在桂花樹下睡了一晚上。彼時也是滿鼻花香,身輕如在雲端。
他把她從被子撈了出來,梁娉隻著真絲睡衣,一觸到寒涼空氣,不禁發抖,直往他懷裏縮。
他身上的製服硬邦邦的,勳章紮得她臉頰疼。梁娉又要往那被子裏鑽。
周重霄抬手把那被子丟到了地上。
“你......”
她抱著他的胳膊,委屈巴巴的望著蠶絲被。
赤腳點在地上,便要去把可憐的被子撿回來。周重霄箍住她纖瘦的腰,將她往後一拽。
“我冷!”
她凍得胳膊上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拿赤/裸的腳尖在周重霄呈亮的靴尖上發急的踩了兩下。
周重霄揉了揉她發涼的鼻尖,把梁娉攔腰抱了起來:“有我在,要它做什麼?”
“我很快便叫你熱起來。”
說時,將梁娉往身/下一壓,他單手解開紐扣,將製服扯開,脫了丟到一旁。
梁娉登麵紅耳赤,怔怔的望著他懸在自己上方的精瘦胸膛,傷痕斑駁,比他身上勳章更顯榮威。
那渾身散發而出的難言魄力和體熱襲得她暈聵難言,一時口幹舌燥,梁娉不禁伸出舌尖來舔了舔幹涸的唇。
“周,周重霄......”
這場景令她舌尖發直,腦中嗡嗡嗡的響,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