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著眼睛,水珠沾在長長睫毛上閃著漣漪的光,梁娉抬起下巴來,湊到了他的鼻子尖上。
伸出蔥白的食指來,她笑嘻嘻的在他鼻尖上一點:“我認識你,周重霄。”
周重霄眉頭皺了起來,把她的手一甩,自那浴缸裏起身。水從寬肩滑落,“嘩啦啦”帶起一陣行走的浪花。
她失去支撐,往後直朝浴缸裏跌。梁娉手腳並用,抓住手頭能抓住的,想要穩住身體。
周重霄便覺雙腿一僵。
他眸色越加深濃,低頭見著一個濕漉漉的,不著寸縷的蠢女人,仰頭朝著他笑。頓咬牙切齒起來:“梁娉!”
“噓~”
她仰著頭,攀著他同樣未著寸縷的身體爬起來,靠在他身上,甚是愜意,全無危機感:“別這麼大聲,會吵醒他的。”
他身體緊繃,五官堅冷:“吵醒誰?”
“周重霄。”
她眼皮困難的眨了一下,嘟著瀲灩紅唇,嫌棄的朝著浴室門外一努:“周重霄是個王八蛋!”
她忽然大聲罵了一句。
周重霄眼皮重重一跳。緊繃的五官露出一絲龜裂的痕跡:“你在罵誰?”
“跟你說了,周重霄!這個小人!卑鄙小人!”
她恨恨的罵著,磨著牙,兩隻白玉般的赤足在地上用力的跺:“踩死他!踩死他!混蛋!王八蛋!騙我!”
“髒死了!”
她一邊罵著,一邊哭起來,眼淚從眼睛裏直往下掉,忽扭轉頭去慌亂的找什麼:“浴巾呢?肥皂在哪裏?髒死了!我要把他洗幹淨!洗不幹淨了怎麼辦?”
她匆匆的去抓了毛巾和肥皂往他身上塗,周重霄沉眉蹙目凝著她,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
看著她哭,他臉色越加沉鬱。
“洗不幹淨了......”她手腳在他身上忙碌著,擦出了許多泡沫,擦得周重霄胸膛一片紅,卻還是頹然的慢慢放下手,蹲下身,喃喃自語著啜泣起來。
“梁娉。”
他彎腰去拽她起來,她手指冰涼,人在簌簌發抖。
周重霄一怔,忙將她拽起來。
她那雙被水洗過的眼眸格外明亮,罩在他臉上,把他的樣子照得格外分明。
她清醒了。也許,她本就沒有醉得那樣厲害。
周重霄沉默的望著她,目光這樣亮,這樣利,似一把尖刀要把她剖成兩半。
梁娉膝蓋一軟,急往後退了一步,朝著門口要跑。
他扭住她肩骨,把人一個旋身拖拽回來,直抵到了冰涼潮濕的牆磚上。梁娉猛打了個哆嗦,瑟瑟發抖的望著他。
“你剛才說我什麼?小人?”他哼了一聲,“你該知道我小不小,周太太。”
說著,不由分說,衝了進去。梁娉毫無準備,疼到逼出淚來,眼圈越加紅得厲害。她兩手緊抓住他的肩膀,指甲掐了進去。
緊咬著牙,她喉嚨發酸發緊:“下流!”
“下流?”他硬著聲調道,“我是在告訴你,用怎樣的方式才能洗得幹淨。”
“你......你走開!”她推他,身體酸軟,幾說不出話來。
委屈、侮辱,厭惡、痛恨,他把她當成什麼了?像那些女人,任由他為所欲為,還要感謝他恩寵的女人一樣嗎?
“我恨你!恨死你!”
他不為所動,悍然進占,掐著她腰的手似鐵如烙,要將她焚燒殆盡。眸光暗沉,嗓音堅冷:“那就恨著,恨入骨血。”
他一行說一行更叫她難以阻止的發動進攻,梁娉進退維穀、羞慚至死,宣泄不得,她一口咬到他肩膀上,使出渾身的力氣,直至口齒粘膩血腥,她要讓他痛,同她一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