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40章:對你,我早已不清白(1 / 2)

梁娉緊握的胳膊上,紗布滲出了血色。她不忍再聽下去,扶著牆壁走開。

周重霄自別院回來,天已擦黑,房裏的電燈齊亮了起來。隻這一間房黑黢黢的,冷清清,沒一點兒人氣。

他喊了兩聲“陳媽”,也不見陳媽過來,便自坐在外邊沙發上,拿鞋拔子將鞋一脫,趿了絲絨緞麵的拖鞋進來。

把燈一開,驀見到梁娉靠在沙發扶手上,像是睡著了。他略將腳步放輕,剛走到她跟前,她閉著的眼睛忽然一睜,那電燈裏的光似是一下子全跑到了她的眸子裏去,瀲灩生輝。滴溜溜全落在他的臉上。

周重霄原欲往前探的手悄悄往後退了,眼皮一眨,涼淡目光在她瓷白如冰的臉上一掃,越過梁娉走到化妝台前。他將頸邊的盤扣扭開兩粒,一邊道:“怎麼不到床上休息?”

“等你。”

他捏著盤扣的手一頓,轉過身來,低沉如墨的眸色罩到她身上。盯得梁娉胸悶擁窒,唇瓣緊抿。正當她忍耐不住,將要開口,他忽起身走過來,將她左臂一握,旋即抬了起來:“什麼時候傷的?怎麼不叫醫生?”

說著,他朝外喊:“來人!”

梁娉便起身阻止道:“不用了。”

將胳膊從他手裏一撤,她兀自清冷的笑了一聲:“死不了。”

周重霄犀利的眸光一下收緊,靜靜凝視著他,目光深邃起來。

梁娉從他跟前走過,背靠在那衣櫥上,昂首迎著他迫人視線:“四弟妹過兩日和她阿爹一齊去德國,中途到香港。我想過了,長久在你這裏打攪也不好,我和我四哥四嫂還有四弟妹父女二人到時一起走,去香港。”

她說著,嘴角微微往上提,抿著一絲微笑。

周重霄將扣子再解了兩粒,也不知是厭是怒,越過她,將那浴室的門一開,走了進去。清冷丟下兩個字:“隨你。”

梁娉聽著浴室的門被關上,裏頭傳來“嘩嘩”水聲,她昂起的下巴一點一點垂落下來。視線也慢慢靜冷,變得暗淡。

往前走兩步,一頭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聽得他從裏麵出來,卷了一身的氤氳水汽。他掀開被子要躺下來。梁娉忽的坐了起來,將被子一奪,從床上滾下來,急往那沙發上去。

周重霄正心裏一團躁意,見她這般模樣,越加不耐,抓住她手腕將她往身前一拽,沉了臉道:“梁娉!”

“放開!”她激越的目光直直迎向他,臉染冷峭,“我嫌髒!”

他一使力道,眼眸立瞪,眼鋒如刀,將她拎到身前。

她激烈掙紮起來,不顧手上的傷,掄拳往他身上打,抬腳朝他腿上踹,口中尖聲嚷道:“我讓你放開,我嫌髒!周重霄,我梁娉不要別的女人碰過的男人!你滾!滾!”

她一邊嚷一邊扭打踹踢,周重霄喝了她一聲,她反越加惱恨厭惡,仇視他如敵人一般。周重霄便將她手中薄被扯了過來,往手腳一繞,將她齊齊捆住,往那床上一丟,終止了她的一番吵鬧。

周重霄眸色暗沉,流光閃爍,他立在床邊望著她:“你去過別院。”

她一言不發,伏在枕上,臉埋到枕巾裏,雙肩顫抖。隱約裏,聽到自喉間逸出的細細啜泣聲。

他抽身離去,房門被帶上,輕敲脆弱的落鎖聲將她拋進孤冷裏。

梁娉兩手被反綁著,心也像被纏纏繞繞的繃帶綁了起來。胸悶得幾要喘不過氣來,她不肯翻過身來,像是要叫自己悶死在這枕巾裏。

輕輕的推門聲令她顫動了一下,梁娉半側了臉,吐出長長的一口濁氣。

“少夫人,少爺讓我來替你換藥。”

陳媽將她翻過身來,看到她臉頰通紅,眼眶也布滿了血色,不禁一怔。

梁娉把身子往裏一扭:“不用,你走。”

陳媽便好聲勸道:“這不換藥,傷口若是潰爛可就麻煩了。”

“別管我,誰也別管我。”

陳媽歎氣,正不知道怎麼辦,後頭周重霄拿了藥箱進來。他朝著她微微側首,陳媽無奈點頭,悄聲出去,把門帶上了。

他伸手去握她的肩膀。梁娉隻還當是陳媽,動了動肩膀掙開,背對著他,緩下聲音來:“陳媽,你先出去,讓我靜一會兒。我心裏難受。”

“為什麼難受?”

他的嗓音一亮,她驀轉過身來,連著往後退,氣憤的又將頭扭過去。

周重霄握住她雙肩,強硬的叫她坐起望向他:“為什麼難受?”

梁娉張嘴便道:“你叫我惡心!”

他不見憤怒,修長眉梢微微一挑:“何以見得?”

“周重霄!”

她怒喊了一聲:“你不要臉!”

他掐住她的一隻胳膊,以剪刀挑開了紗布,慢條斯理的將那染了血色的白紗一層一層撥開來,漫不經心的開口:“你再說一遍試試。”

說時,將那白紗一扔,拿了沾著酒精的棉簽往她手臂傷處猛按下去。梁娉疼得渾身哆嗦,後背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