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望著立在牆腳的那棵樹,心裏忽然覺得很落寞,身體好像缺失了一部分。不由嘲笑自己一番,真的好自私,說是不願讓他身處險境,但心裏卻又希望以他的關係,讓魏左師和常夏大夫為父王所用,牽製金煥。其實,朝堂又何嚐不是個是非之地,甚至比江湖更凶險,可是這樣一來,父王才能多一份依靠。隻是,那個溫婉的少年,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能自私的把他留在身邊了。好月良衣在我房間裏收拾東西,在這裏也住了好一段日子,眼見著就要離開,倒有幾分舍不得。有心事的似乎不止我一個,良衣一直低著頭忙碌,而好月則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有話想說,便看向她,她和我對視了一陣,又看看良衣,才走過來。輕聲問她:“怎麼了?”“公主,你為什麼要讓魏三公子回去呢?其實,他對你的心意我們都看在眼裏,為了喜歡的人可以放棄一切,試問世上有幾個男子能像他一樣?而且,公主你對魏三公子不是沒有感情,不是嗎,為什麼還要他走?他該有多難過呀!”是啊,他為了我可以放棄一切,但我一直假裝不明白他的心意,他該有多難過!也許,我們可以一直裝傻,起碼我們還能一直在一起,可是,還有元熙呀。對他微微一笑:“那元熙呢?”她沒有接話。是啊,正如她們所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喜歡的就是元熙,所以母後才會把我托付給他。焦啟湘從小就喜歡元熙,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元熙也知道,金正易也知道,所以,在成了焦啟湘之後,我也覺得自己應該喜歡元熙。然而,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但是我確定我喜歡他,離不開他了。我向魏長奕描述過那個夢境,卻沒有告訴他,其實在夢境裏,元熙都一直在我身邊,握著他的手也是因為我以為那是元熙。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變得這樣依賴元熙,也許是因為他武功最好,可以保護我,也許是因為母後把我交給他,便把他當做依靠,也許,是在母後離開之後,我們都成了沒有母親的人,注定要相依為命。魏長奕離開的第二天,我們也離開了那座院子,走的時候正好臨近黃昏,盡管已經安排得如此隱秘,元熙仍是不敢絲毫懈怠,讓隊伍分成兩批,先後離開。元熙帶著我和好月良衣還有部分隨從這個時候走,永征和其他人則要等到明日淩晨再起身,分開走不會太過招搖,這兩個時間段也都不易引人注意。這個安排倒也合理,隻不過永征他們要晚一些走,若是暴露了,會多一分危險。良衣大概也是想到了這點,臨走了,到我麵前:“公主,我······我想留下。”知道她是想跟永征一起,可是畢竟是有危險的,本想勸兩句,隻見她轉頭去看永征,兩人對視了一眼,罷了,有永征在,又怎麼會讓人傷害到她呢!東西早已收拾妥當,好月隨我在馬車上等著,元熙向永征交代了幾句,便朝這邊走來。林陽在最前麵探路,元熙則騎著馬在馬車前麵,後麵還有二十多個護衛。離宮數月,輾轉了許多地方,本以為這裏是個棲身之所,沒想到又要離開了。讓人煩惱的,不隻是身後的追兵,還有前方無數的未知的變數。元熙的安排無非是為了掩人耳目,那人,指的自然是金正易,不解的是,金正易既然知道我們住在那兒,為什麼這些天都沒有任何動作?他既然是來抓我們回去的,怎麼會眼睜睜看著我們而無動於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