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外的校場上,戰鼓擂擂,紅旗飄飄。
戰馬之上的石勒表情嚴肅,大將之風。
王陽說:“大將軍,劉琨突然提出比武,我們須小心他的詭計。”
牛二說:“王兄,劉琨平素龜縮不出,今天有了機會,我們如何怯陣,長他人威風。”
石勒道:“說得對,我軍以急勝為佳。我們三個對劉琨令狐盛劉群他們三個,公平決鬥,讓他耍不成花樣。”
石勒的兒子石虎才十三四歲,曾被劉琨部搭救,此時跟在軍中,道:“父親,兒願與劉琨決一死戰。”
石勒拍拍兒子的頭,笑道:“大丈夫當恩怨分明,方能立本。你就在馬背上學習吧,以後好馳騁疆場。”
這時,劉琨一行快馬飛馳而到。
劉琨神采奕奕,髯須飄逸,仙風道骨。他想著臨行前石若蘭的眼神,更增添了幾分俠骨柔腸。
石虎上前行大禮:“劉叔叔好。”
劉琨認出石虎,讚道:“將門虎子,果然長出息了。”
石勒下馬施禮:“劉將軍別來無恙。”
劉琨還禮道:“石將軍,久違了,我們算是有緣人,為何與大晉為敵啊。”
石勒說:“非石某不義,眼下晉室氣數已盡,識時務者為俊傑,漢王光複漢室,石某追隨是為上策。”
劉琨道:“人各有誌,不可強求,但率軍攻我晉陽又是何意?”
石勒答:“各為其主,不得不如此。”
牛二插話說:“要打就打,少說廢話。”他不等石勒號令,直朝劉琨襲來。
劉琨退避開來,問道:“石將軍,今天我們怎麼比法。”
石勒說:“我們三個對你們三個,各憑天命。”
劉琨道一個好字,擲地有聲。
令狐盛王陽兩人,不動聲色地交上了手。令狐盛揮起青龍刀,王陽舞動紫銅錘,倆人身邊風起雲湧,難解難分。一個時辰過去,戰鼓手都堅持不了了,仍未分勝負。
牛二的心被狂躁占據,像一頭豪氣幹雲,叱吒意氣的猛虎,一心想置人於死地而後快。他手持長棍,再衝劉琨逼近。劉群的心裏也早對準了牛二,敵動我動,一個箭步迎上,寶劍一出,劍氣凜冽,如同寒冬的冷風。石勒見識過劉琨的聞雞起舞,感到不過爾爾,沒想到劉群出手不凡,他感到了一陣灼刺般的疼痛。戰鼓手再次鼓勁,鼓聲雨點一樣地擊在人們的心頭。劉琨手握劍柄,目不轉睛,隻見劉群使出一招“吟嘯絕岩中”,牛二來個猛虎撲食,一錘砸了上來。眨眼之間,劉群劍芒似電,牛二啊呀一聲,倒在血泊中。
石勒想援手都來不及了。
鼓聲頓停,校場上死一般寂靜。
石勒眼中欲噴血。
胡兵們恐慌地議論:“啊!這就是聞雞起舞。”
劉群的腿也劃出一道血痕。
石勒驀地一聲暴喝,猶如雷霆霹靂,久戰之後的令狐盛隻覺耳膜嗡嗡,頭腦發暈,差點跌倒。
石勒的刀光與陽光交會,晃得人睜不開眼,看來他刀勢蓄勁已久,將如江河決堤般噴湧而出。而劉琨的長坤劍卻是綿綿抽出,輕如發絲。
石勒一見,倒吸了一口冷氣,想不到劉琨的內功也如此了的,可以說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石勒冷冷地說:“好,我來討教一下劉將軍的聞雞起舞。”
劉琨說:“承讓了。”
石勒舉刀橫掃,力臂千斤,看的人也驚心動魄。
千鈞一發之際,劉琨的劍宛若雄雞,呼嘯著迎了上去。
刀劍相交,石勒的刀與劉琨的劍忽然纏綿在一起。
石勒的刀脫手而出,直插於地,隻露出三四寸長的刀柄。劉琨的劍尖插地有三四寸深,劍身閃射著火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