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尹言上送別了水伊裳三人以後,剛一進屋,三叔便慌忙拽起尹言上,說道:“言上,你還真打算和這幫小崽子上山落草?我們尹家再怎麼說曾經在那憑蘭鎮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你這樣一來一旦背負起賊寇的罵名,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尹言上輕描淡寫道:“三叔!沒有必要說得那麼嚴重吧!我這麼做也是權衡過利弊了,雖然名聲是不好聽,但是我卻是在做一件大善事啊!”尹言上頓了頓,神色悲傷的說:“當時您沒有親眼所見,不知道民生之疾苦。。。苦人巷的那幫人無論風吹雨打,日曬雪寒,都隻能在那一條巷子裏聽天由命,所有人都隻能蜷縮在那個陰暗的角落,他們是被大多數人厭煩和唾棄的。這些人,來自四麵八方,但他們的宿命卻是一直被驅趕,居無定所,魂不守舍,就算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個小孩兒的眼神,好像如死水一般,沒有一點波瀾!”
尹言上的情緒出現了一絲波動:“三叔!你說!憑什麼!憑什麼人世間可以這樣不公平!那個虎須男輕而易舉的就能得到那麼多錢財,而他隻要拿出一點,就可以救濟許許多多的災民!為什麼會世態炎涼?人的心,怎麼可以那麼貪得無厭,而那些在苦難中掙紮的人,憑什麼就一定要被命運擺弄呢?”
三叔從來沒有聽到過尹言上對自己說過這麼多話,在他的眼裏,尹言上還是曾經的那個愛吃肉,凡事嫌麻煩,脆弱而又敏感的孩子。但他發現,不知不覺,尹言上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飛速的成長,他的想法雖然幼稚,說法固然偏激,但卻還是有幾分道理。
三叔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言上,人各有命,富貴由天!你能施舍救助他們一時,卻不能管他們一輩子,人生在世,有很多事,不是我們所能左右得了的!”
尹言上正色道:“我並不這麼想!顛沛流離之苦,我深有體會!我知道,家,對一個人有多麼的重要!我不想這些人整天在惶恐之中度日!如果我沒有看到他們那樣的活著,我也不會去多做這些所謂的善事,但既然命運讓我和他們相遇!不就是讓我幫助他們去改變嗎?他們如果沒有家,我就為他們創造一個家!他們如果沒有路,我就為他們壓出一片路!這是水兒曾經的心願!也是我現在的心願!”
聽完尹言上的話,三叔苦笑著搖搖頭,拍著尹言上的肩膀說道:“傻小子!我不管你做這些今後會不會後悔,但是既然你決定了,刀山火海,三叔陪著你一起走!”
尹言上明白,一直以來,三叔都默默地陪在他身邊,其實,在他的心中,三叔早已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但他會一直默默守護著這個老黃牙,他,不正是自己的親人嗎?
第二天一早,尹言上和三叔就聽到了門外吵吵嚷嚷的說著什麼。不用想,所有仆人、弟子都在忙碌著,據說今日嶽王爺將會親自為嶽伯舉行六十大壽的盛典。嶽王府今日將會高朋滿座、大擺筵席,許多知名的武林幫派,都會來到嶽王府,一同為嶽伯慶賀。
尹言上戀戀不舍地從床上爬起,知道事關重大,還特地精心梳洗打扮了一會。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尹言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今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因為他覺得此時,他再也不是一個人了,有水兒,有牙土魯,有趙二妞,還有彌大哥。。。還有三叔,嶽伯,他們一直都陪在自己身邊,對自己百般照顧,對了,還有。。。那個胖子,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嗎?尹言上思緒翻飛間,一陣急促敲門聲將他帶回到了現實之中。。。
“來了!怎麼。。。是你?”尹言上剛打開門,便看到了一臉不爽的胡須男龐儈,後者冷冷地望著尹言上,顯然前一陣尹言上將他踩在腳下的事他一直都憤恨在心,要不是嶽伯的關係,恐怕他早就收拾尹言上了。
“廢話少說!小子,嶽伯讓我來叫你過去!”
“喔。。。”
“哼!跟我走吧!”
。。。。。。
嶽王府今日果真熱鬧非常,即便尹言上之前早有所聞,但還是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雖是清晨,嶽王府寬敞幹淨的庭院中已經占滿了許多來自四麵八方的武林人士,從他們身著的服飾上,尹言上看到了他們大多十個左右一群,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賀禮,想來,嶽王府的影響力真的很大,這些人不遠萬裏從天南地北跑到了關外,隻為慶賀嶽王爺兄弟的六十壽辰。“看來嶽伯麵子很大嘛!”想到這裏,尹言上不禁驕傲地挑起了眉梢,作為馬王嶽準的嫡傳弟子,他又怎能不為之自豪呢?
正當尹言上暗自竊喜的時候,隻聽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哈哈哈哈!讓各位久等了!還請多多包涵啊!”眾人齊齊抬頭,看到來者後,便紛紛恭敬的鞠躬道:“嶽王嚴重了!”
嶽王爺(嶽騰)居高臨下,此時嶽伯(嶽準)和諸位嶽王府門徒都站在他的身後。陽光刺眼,讓人更覺得嶽王的身上,有一種射人骨髓的力量。隻見嶽王滿意地對著眾人點了點頭,側身指了一下身旁的嶽準說道:“首先,我代表嶽王府所有人對大家的到來表示誠摯的歡迎!我與我義弟嶽準,現已備好酒宴,午時一刻準時帶大家入宴。現在就請諸位內堂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