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尼亞表示,這四人經曆到超出醫學界預料的經驗,他們的腦部當時不應具有保持神智清楚的過程與形成持久記憶的能力,所以這項研究可能為以下問題提供了一個答案,那就是心智與意識究竟是腦部製造的成果,還是腦部隻是心智的某種媒介,而心智是獨立存在於腦部之外的東西。費維克指出,如果心智與大腦是獨立存在的兩種東西,那麼意識就可能在死後繼續存在,而人類的靈魂亦有可能存在,宇宙也有可能是一種有意義、有目的的存在,而不是隨機發生的結果。
“雨亭,這是一個重大突破。可是我想,人死後的靈魂是什麼樣的呢?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雨亭說:“這篇報道也隻能做參考。”
媽媽在電話中說:“我想,人死後,他的靈魂應該是到另一個地方去了。但願這是真的,我希望你爸爸的靈魂就在我身邊,你繼父的靈魂也在我身邊。這些天,我也在打聽那個叫楚韻的女人的下落,她早已不住在那裏了,鄰居說,她後來收養了一個孤兒,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裏,以什麼為生。楚韻也是一個不幸的女人,她的生活一定很困難……”
“媽媽,你不要想那麼多了,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定時吃藥。要不然,我給你找一個小保姆吧?”
媽媽說:“不用了,我喜歡清靜。我現在甚至有點清潔癖,不願意讓生人坐我的床,走進我的房間,更不希望使用我的馬桶。我用的毛巾總是洗了又洗,差不多一星期要換一條毛巾。每天早晨和晚上都要洗澡。昨天熱水設施檢修,我一天沒洗澡,渾身不舒服,坐立不安。我很孤獨,要是你爸爸在就好了,你爸爸和你繼父,要是有一個人在也好哇。雨亭,我命苦啊!昨晚,我又做了一個惡夢,夢見我一覺醒來,正看見楚韻把一把菜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惡狠狠地望著我,我大叫一聲,醒了。雨亭,你下午請個假,帶我去雍和宮燒香吧,人們說在雍和宮燒香是很靈很靈的。”
下午3時許,雨亭帶媽媽走進了位於北京東城的雍和宮。
雍和宮內鬆柏蒼鬱,遊客寂廖。殿宇肅穆,默默而立。
雨亭和媽媽默默而行,他無心欣賞兩側的殿宇和景致,徑直來到宮前。宮前有一檀香的鐵盒,香灰彌漫。雨亭買了一大束香遞給媽媽,媽媽搖搖頭,說:“這香必須自己買,心誠才靈。”
媽媽買了香,一個人恭恭敬敬地走進大殿,望著佛祖,虔誠下跪,口中念念有詞。
雨亭望著媽媽淒瘦的身體,不禁生出幾分酸楚。
媽媽雙手舉香,連叩三個頭,然後站了起來。她深情地望著金碧輝煌的佛祖,眼淚潸潸而下。
雨亭望望四周,除了一個看殿的喇嘛外,沒有其它人。
那喇嘛年歲已大,佝僂著腰,眯縫著一雙昏花老眼,翻著一部黃卷。
媽媽拜完佛祖,又和雨亭觀看了乾隆皇帝誕生地。
媽媽望著宮宇的簷角,望著那一排排怪獸,深情地說:“當年你爸爸帶著我到這裏參觀,他肚子裏裝著講不完的故事。特別是密宮殿,那些奇形怪狀的歡喜佛,歡喜佛背後那些神聖淒美的故事,我聽得入了迷。這雍和宮最早是雍親王府,雍正皇帝在沒有登基前,在這裏雲集天下死士,積蓄力量,專門謀殺異己。他掌握一種血滴子的暗器,一拋血滴子,罩住對方的腦袋,腦漿迸裂,頓時身亡。這種暗器非常厲害……”正說到這裏,忽然對麵匆匆走來一位中年婦女,她一身藏族婦女裝束,臉上蒙著一塊花巾,手裏握著一個小銅鍾,鍾紋雕刻秀美,花紋明顯。
她來到媽媽麵前,說:“我從遙遠的西藏高原而來,我看您是個虔誠之人,所以送您一件信物,您務必收下……”說著,把那個小銅鍾送到媽媽手中。
一忽兒,她消失在甬道盡頭。
媽媽手捧著這個精致的小銅鍾,掂量著,掂量著。
雨亭的眼睛也目不轉睛地望著這個小銅鍾。
媽媽輕輕搖動著它,銅鍾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在這深幽幽的甬道裏留下許久的回聲。
媽媽轉動著小銅鍾,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大顆的黃豆粒般大的汗珠滾了下來。她的嘴角嚅動著,歪扭著,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話:“她是楚韻,她是為我送鍾(終)啊……”
說完,媽媽幾乎暈倒,雨亭搶上一步,將媽媽用力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