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回——失憶失語婚禮時(一)(1 / 1)

夏日的午後

——席慕蓉

想你和那一個

夏日的午後

想你從林深處緩緩走來

是我含笑的出水的蓮

是我的最最溫柔

最易疼痛的那一部分

是我的聖潔遙遠

最不可碰觸的華年

極願如龐貝的命運

將一切最美的在瞬間燒熔

含淚成為永恒的模子

好能一次次地在千萬年間

重複地重複地重複地

嵌進你我的心中

疑惑地舉目四望,隻見錯落有致的亭台樓閣小巧精致,小橋流水迂回曲折,難道是一個大戶人家的花園?凝神細看,池中有個明黃色蓮蓬形的亭子,池上一座雕刻著雲紋浪影的白玉拱橋相通;亭中有一米色蓮子形石桌,桌上一本翻開的書和一套茶具,幾樣果品、點心;四個米色蓮子形的石凳散放在石桌周圍;亭前一塊山石,宛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上麵刻著周敦頤的《愛蓮說》;亭子的匾額上寫著“愛蓮閣”三個字,步入亭中就會發現亭子四周的荷池被巧妙地設計成一朵盛開的荷花,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可見主人的獨具匠心,以及對荷花的情有獨鍾了。所有圖案、文字雕刻精美,刀工純熟,定是出自名家之手,這樣的手筆非常人可以做到。亭子另一側的池上又一座相同的拱橋相通,從亭中貫通荷花池。

透過依牆而立的一排排翠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綠瓦飛簷,耳邊也有時斷時續的喜樂聲。我正在尋思,有腳步聲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隨之入耳:“阿晟,恭喜你要做新郎了!”是在叫我嗎?猶疑間,一個身穿米黃長衫的俊逸少年已經穿過翠竹叢中的園門來到了我的麵前,親切友好地拍了拍我的肩。“我是誰?”話一出口,卻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看著滿臉疑惑的我,黃衣少年的聲音充滿了失落和擔憂:“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不是跟伯父去看瞧熱鬧的嗎,才幾天不見,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我越聽越糊塗,真想趕緊問個清楚,卻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言語;他也注意到了,無比惋惜地說:“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你大婚在即,卻失憶又失語,唉——”

我的疑惑更深了,為什麼我不能說話?眼前的人是誰,他為什麼叫我阿晟?結婚?我要和誰結婚?

似乎是為了解開我的疑惑,黃衣少年緩和了一下情緒,與我相對而立,探詢地開口了:“阿晟,你真的連我們這些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們都不記得了嗎?我是阿裕,黃軾裕,仔細看看我,還記得嗎?”阿裕?我的頭腦一片空白,隻好無奈地搖了搖頭;黃衣少年略帶激動地抓住我的雙肩:“那你的父母呢?你的家人呢?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老天啊,如果那個女人隻能帶給你不幸,為什麼要讓你們相遇呢?今後的日子你要怎麼過啊?”難道是因為那個未過門的妻子我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嗎?那她是誰,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呢?

我的疑問更多了,可我卻無法開口,我該怎麼辦?誰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阿裕察覺到了我的無助,努力地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一時之間,與我相對無語。

“黃公子,老爺有請。”一個家仆模樣的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麵前,打破了園中的凝重,而阿裕的話如謎霧般籠罩在我的心頭,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