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無人願意上台,那本次的比劍大會就到此結束了。諸位有什麼異議嗎?”任無鋒站在最高處,渾厚有勁的聲音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我有異議!”一女子從空中緩緩落到比劍台中央,“任門主,小女子想找人比試一番,可否?”
“既然姑娘想比試,老夫沒有理由阻止,姑娘請。”任無鋒見狀,隻得笑著應道。
莫曉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覺得很是熟悉,抬頭一看,竟然是那日她回無情別莊時撞見和冷落在一起的女子,心中不禁漾起波瀾。
女子朝冷落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不理會眾人的目光,回頭向莫曉笑盈盈道:“小女子蘭漣漪欲向莫曉姑娘討教幾招,請莫姑娘賞臉。”
莫曉微微一驚,知道自己推卻不得,隨即道:“蘭姑娘抬愛,小女子哪敢推辭?”說著,從身旁拿起慕容拂瑾原來的佩劍,輕輕走到比劍台上。
“聽聞慕容山莊的長亭劍法聞名天下,堪稱一絕,不知今天是否有幸能見識一下?”蘭漣漪輕啟朱唇,但她的話卻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蘭姑娘抬愛了!長亭劍法再精妙,總也有克星。既然蘭姑娘指明要莫曉使長亭劍法,那莫曉豈能讓蘭姑娘失望?”莫曉微閉雙眼,話說得不能再輕,但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都覺驚訝。
蘭漣漪也微覺驚訝,可沒有表現出來,笑著道:“那就好,那就好!”
莫曉不再接話,也不出招,蘭漣漪終究等得不耐煩了,招呼也不打,一掌直劈莫曉麵門。此時,莫曉突然睜開眼睛,輕輕一躍就避過了一掌,掌風連她的衣服都沒能吹動。
莫曉落地之時,手中隻剩一柄劍,劍鞘已經被她擲於一旁,蘭漣漪也拔出了劍。
冷落對莫曉的武功雖然很有信心,但如今有身孕,不免提心吊膽,於是一刻也不放鬆的看著台上的兩人,隻等需要就出手,才不管這比武規矩。
鑒於方才蘭漣漪的突然出招,莫曉想的是一招破敵,因此心下也不再猶豫,當下身影一閃,也不躲開正迅速向她胸前刺來的劍,直直向蘭漣漪而去。當眾人都在為莫曉抹冷汗時,就在那劍尖碰到莫曉衣服的一瞬間,莫曉已經站在了蘭漣漪身後,劍正架在蘭漣漪脖子上。
這一招製敵,眾人都沒看清莫曉是怎樣移動的,隻暗暗叫好,竟沒有一點聲音。
“蘭姑娘,承讓了!”莫曉收起劍,淡淡地說。
蘭漣漪轉身,幽怨的眼神包圍了莫曉,恨不得立刻殺了她。莫曉也不在意,徑自朝前走去。蘭漣漪咬牙,道:“等等!你沒有使出長亭劍法,休想離開!”
“你連我第一招都沒有接住,已經輸了,何必再比下去?”莫曉拾起劍鞘,道。
蘭漣漪緊握著雙拳,卻又無可反駁,一會兒才道:“你的第一招興許很厲害,但後麵的就未必了。你既然贏得起,那也要輸得起!”
“好一句‘既然贏得起,那也要輸得起’,我莫曉如數奉還!”蘭漣漪一語道破她心中所慮,莫曉微微詫異,卻依舊麵不改色。
眾人看著她們倆,紛紛指責蘭漣漪,議論聲越來越大,有的甚至高聲說:“輸了就該承認技不如人,哪有這樣死皮賴臉的?快下台!快下台……”
蘭漣漪見狀,氣得臉色煞白,恨恨道:“莫曉,你贏的了一時,贏不了一世!咱們來日方長!”
“好一個來日方長!”莫曉淡淡一笑,語氣驟然冷了下來,“蘭姑娘,咱們改天見。”
蘭漣漪知道自己討不了好處,縱身一躍,身影很快消失了。莫曉隨即坐回位子上。
任無鋒看了這情勢,思忖了片刻,即宣告比劍大會結束,但被冷落打斷。眾人都在猜測冷落的意圖之時,他卻淡淡一笑,說:“莫曉是我的妻子。”
眾人一片嘩然,隨即連連道賀。就這樣,比劍大會在道賀聲中結束了。
此次浪蕩門浪無痕也在受邀之列,隻是他不喜這場麵,而且妻子飛月身懷六甲,他心愛至極,哪有閑工夫理會那些江湖俗事?任無鋒對浪無痕的缺席也不在意,畢竟浪蕩門在江湖上的地位不高,他任門若是斤斤計較反而會顯得倚老賣老、太過小氣。
經此比劍大會,慕容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雖然沒有得到明顯提高,但也不可說毫無收獲。江湖人知莫曉乃慕容山莊主事之一,又是無情別莊的女主人,日後行事定然不敢與慕容山莊過不去,這樣,慕容山莊想重振聲威絕不會比以前難。隻是,莫曉之意不在重振慕容山莊,畢竟,慕容山莊這個地方有著她太多不快的記憶;她如此做,純粹是幫慕容拂瑾的忙,慕容山莊日後怎樣,還得靠慕容拂瑾。
是以,莫曉在慕容山莊又住了五個多月,距離生產隻剩個把月時,就被冷落接回了無情別莊。這五個月,慕容拂瑾的武功已經有了很大長進,對於山莊的事務也基本熟悉,在第五信的幫助下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