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蘇喜還喜歡上了玄武了,她可是記得當初因為是玄武將他帶到王府關在地下暗室中,蘇喜好長一段時間看到玄武都是害怕的緊呢,這會子怎麼不怕了?
“哼!狗眼看人低!活該你一上午都賣不出去幾幅!等今晚上一放鞭炮,看你還賣給誰!哼!”
錢沫沫正在考慮著要不要上前搭把手幫幫忙,秋憶就一臉氣衝衝的樣子嘟嘟囔囔地走了進來,那樣子,好像誰接了她銀子沒還一樣。
“這是怎麼了?大過年的,誰又惹著咱們秋憶姑娘了?”
錢沫沫挑挑眉有些好奇地看向秋憶,能將秋憶氣成這個樣子的恐怕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哼!街口的一個酸秀才,這會子街上都已經沒什麼人了,我到他那去買對聯,他非說什麼若是能夠對上下聯就白送,要是對不上,一副對聯十兩銀子。這不是打劫麼!就她那幾筆字,哪裏值那個銀子,主子隨手寫一個字都夠他吃半輩子飯了!”
秋憶越說越氣,也漸漸的口不擇言起來。錢沫沫眉頭一皺,喝道:“秋憶!”
秋憶這才察覺到自己有些過分了,一下子噗通跪倒了地上訕訕地不敢多言,剛才一肚子的火氣也消失不見了。
“算了,你起來吧!我也隻是驚醒你不要太過傲慢,文人有傲骨,寒窗苦讀,若真的有實才,一副對子要十兩銀子也不算離譜。你還記得他那對子的上聯麼?”
錢沫沫將秋憶拉起來,盡量放柔自己的聲音,因為她剛才的那一喝站在旁邊的蘇喜和虎頭都有些害怕的躲到了玄武的身後。
其實仔細說起來事情也是該怨她,因著她的字是他所教,寫出來的字體和他如出一轍,為了逃避對他的回憶,她現在都不敢下筆寫字。若非如此,她揮筆寫下一副對子也不是一件難事,何必讓秋憶出去采買呢。
明知道自己無法下筆,她還一直擋著秋憶她們采買對子,總是說自己寫也就是了。最後,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被錢沫沫拉起來的秋憶歪著腦袋用自己的手指敲打著頭,那個秀才的上聯像繞口令一樣,她哪裏還能記得那麼清晰,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來。
最後還是蘇喜機靈,問了自己姐姐那個賣字秀才所在之處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了。半盞茶的時間,蘇喜捏著一張小紙條一路小跑的回來了。
錢沫沫接過蘇喜手中的紙條,雋逸的筆鋒字字透紙而出,隻見上麵工工整整的寫著“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下望江流,江樓千古,江流千古。”
錢沫沫看完就笑了,這樣的對子實在是不算太難,那秀才也有些太過自信了,心有成竹的錢沫沫笑著將那張紙條對折合上,下聯已經在她心中成形。
“蘇喜,你再到那秀才那一趟,告訴他,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萬年,月影萬年,記住了麼?然後讓他寫下來,咱們的對子就有了。”
蘇喜反複念了兩遍,確定無誤後又一溜煙的跑了出去,這一次卻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回來的那麼快,錢沫沫站在院中閉上眼睛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下聯,沒有什麼問題。
玄武收拾著自己手裏的東西,向站在他身邊的虎頭試了一記眼色,虎頭雖然沉悶卻不是遲鈍,點點頭就向門口的方向跑去,剛跑到門口就看到蘇喜領著一個陌生的男子走了進來。
“你先在這裏等一下吧,我去通稟我家主子。”
蘇喜看到虎頭迎出來,知道是出來尋他的,對虎頭點點頭快步向影壁後走去。虎頭和蘇喜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裏,兩個人已經漸漸地有了行事默契,虎頭讓路給蘇喜進去後自己就站在那裏陪著那個秀才。
“主子,那個秀才說非要見過對上對子的本人才能將對子贈予,這會子跟著回來了,就在門口,主子要不要見?”
蘇喜雖然平常總是嬉笑著沒個正行,辦事的時候在九王府養成的一絲不苟卻還是沒有變。這會子一本正經地站在錢沫沫麵前回答,儼然已經是一個小大人的樣子。
錢沫沫也沒想到那人會這麼難纏,本來說隻要對上對子就贈送,這會子又非要見到對上對子的本人,真真是讓人覺得厭煩,也太過有些恃才而驕了。
有些不耐的錢沫沫向玄武點點頭就回了屋子,玄武拍拍自己有些浮塵的手,雙眼一眯整個人都籠罩在冷肅的煙霧中,看的蘇喜簡直都要膜拜了。
“蘇喜,去請他進來吧!”
錢沫沫回到屋中後並沒有關上門去做別的事,而是躲在門後看向院中玄武的方向。
因為視線有限,當那個秀才已經接近玄武的時候錢沫沫才看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