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召來了京城展家帶來的大夫,就等著淩夜帶著蘇拉來。
誰也不會舍得讓蘇拉痛得死去,那種樣子,他曾經看過。
太殘忍的痛楚了,讓人看了也受不了,他就一劍將那人給殺了,少了更多痛苦的過程。
他想,三天之後,淩夜就會帶蘇拉來,如果,淩夜真的愛蘇拉的話,一定會來的。
有些感歎,蘇拉,為什麼對別人可以笑,可以和善,對他,從來不呢?
他不太善於表達自已的感情,當初逗她玩的時候,多開心。
她還給他戴骨鏈,那時候的她,多漂亮啊。
一轉眼,就是這麼久了,一轉眼,對他,她也隻有討厭了。
是他哪裏錯了嗎?是沒有去救她嗎?
原諒他,也不得已,連家門都出不去。
而且連蘇清兒,也沒有救到,這些啊,怎麼對得起蘇拉。
但又是有些怨恨的,她的真名,明明就是蘇拉,她對誰都可以說,但是從不在他的麵前說。
他對她,真的放在心裏了,不然那天不會進宮去看她。大概,他喜歡她,從頭到尾,就用錯了方法。
一抹黑影趁著夜色深黑得化不開的時候,竄入了一間房子時在,如輕靈的鳥兒一樣,不發出半點的聲音。
一會兒,一輕嬌吟,然後就轉為平靜,沒有什麼聲音再響起。
黑衣人揭開了蒙著臉的布,輕聲地說:“淩夜,無論如何,你終是走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點起燭火,那銅鏡上的麗質天生,美如冰雪,讓人看了眼前一亮。
她輕擦著櫻唇,讓色澤變得更淡一些,放下手中的玉蕭,放開了束著的發,再梳妝起來。
沒多久,鏡中就出現了一個平凡的女子,隻是眼睛裏的清靈與精明犀利,是改變不了的。
一個要可以改變她的容貌,她的聲音,但是她的眼神,極少能改變的。沒關係,隻是一個丫頭,不會讓人多看幾眼的。
她輕笑:“淩夜你不把蘇拉給我,那我就等著你們送上門來好了。”
如今可好,是她吹蕭的,故意讓展顏發現那女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展顏對這蘇湖兒,還是有情的,以他不服輸的又複雜的性格,他一定會讓蘇拉到他的身邊。
她隻要等著就好了,用最簡單的方法,做最有效的事,這樣就很好了。
殺了師父的好兒子,不知師父是不是會很痛呢?不知和師父的江山比起來,熟重,熟輕。
打蛇打七寸啊,她最喜歡用四兩力,做一斤的事。
展顏所預計的時間,是三天,而淩夜送蘇拉來,才二天。
他一臉沉重地抱著昏迷的蘇拉來,心痛,已不知要用什麼來形容,明明說好,和蘇拉一起死的。
可是蘇拉好痛,看得他不忍心。
他下不了手殺蘇拉,隻能點了她的穴道,但是如此這般,隻會讓痛楚,越積越多,到最後,如洪水一般的暴發。
拉拉的指甲,烏得紫透了。
她很害怕,半夜呢喃中,總是無意識地說:“夜,我要和你很久嘛。”
很久,很久的意思,是有多久,連他不能給她一個日子。
看她痛得幾乎要拔光自已的發,他用手讓她咬著,她卻不要,一臉的淚汪汪,拚命地咬著牙,隻到喀擦的聲音,讓他痛得恨不得刺自已一刀,來與蘇拉一起感受。
不,他真的舍不得蘇拉死,蘇拉就算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是,她還是很喜歡現在的生活,現在的他。
他想,老天讓他和蘇拉相遇,相愛,不會就給他這麼短的時間,要付出什麼代價,就付出吧,在他的眼裏,真的什麼也比不上蘇拉。
當再一次痛的時候,他就抱著她,踏著星光而來。
半夜到了展顏的軍營,展顏大喜,披了衣服,親自帶著人出來迎接。
有些得意的眼神,看著淩夜,憐憫地看了眼他懷中昏迷的蘇拉,也不急著施救。
而是淡淡地說:“我喜歡蘇拉。”
他知道,從來,他就知道。那是又如何呢?蘇拉並不喜歡他。
“蘇拉治好之後,你要離開她,不得靠近她,現在就交給我。”
淩夜不舍地手抱緊了一些,要送蘇拉給展顏,他是一萬個不願意。
銳利的眸子,無情地看著展顏:“那要是你對蘇拉不利呢?我如何相信你?”
“你可以住在這裏,讓你看著,你不得出聲,不得出麵。”真到蘇拉好了為止,他就要遵守他的諾言,滾得遠遠的。
淩夜想了想,輕歎一口氣,求人,從來就是這樣的。
不舍的眼神看了看蘇拉,終究是舍不得她死,寧願她,好好地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