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她便收到了柳府傳來的請帖,相邀她在夢泮湖上一聚。
收到請帖的時候她神情複雜,是舒月,時隔兩年的相約。
換上了一身素白的衣裙,猶如初見一般,她坐上了馬車,朝著夢泮湖而去。
現在正值春秋之意,微微涼風,十分舒適。
下馬車之時,便發現周圍人多不已,許是聽聞了柳舒月與未來皇後相約在夢泮湖之事,紛紛前來。
今日早朝之時,皇上便宣布了冊封大典的事宜,自然諸多人想來攀附於楚心悠。
她的臉龐上淡淡的浮現出了一抹笑容,許久未見的喜悅,雖然聽聞了舒月的事情,但是她並沒有打算同舒月生分。
她朝著夢泮湖上得那奢華的船隻而去,剛上船隻,便聞見了一縷幽香,格外舒服。
她看見橋頭的舒月,獨自坐在那裏撫琴,穿著淡黃色湘裙,麵容姣好,膚如凝脂,纖細的手指在琴弦之間緩緩流淌,沁人心脾的琴音嫋嫋,回蕩在夢泮湖間。
周圍的百姓們紛紛感歎,第一次見易國兩大美人聚在一起,兩人不分秋色。
舒月聽見了她的腳步,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站起身子,轉身看著她,帶著淡淡的笑意:“心悠,許久未見。”
她上前坐在了舒月的對麵,二人都緩緩笑著。
“舒月,今日相約,實在意外,本打算上門尋你,卻擔心唐突了。”
舒月看了周圍一眼,眼裏盡顯欣賞之意,景色宜人:“當日我親眼看著你冰冷的屍體,卻未想你還活著。”
如果知曉楚心悠還活在時間,她怎麼會鼓起勇氣讓爹爹主動向皇上提及婚事,最終卻沒有想到落在這樣的結局,一切都物是人非,她依然孤身一人。
“這件事的確是複雜,我也從未想過會再回來,可是……”微微歎息,“終究是抵不過現實,我還是回來了。”
柳舒月的眸中泛著許許淚光,深吸一口氣:“爹爹去世了。”
“我在外之時,已經聽聞了。”她明知今日過來舒月會提及此事,她依然來了,說到底柳老將軍的死和她有關係,舒月並沒有做錯什麼。
“對不起……”楚心悠終究還是自嘲了一聲。
柳舒月站起身子,站在船頭,任由著微風吹亂了她的發絲:“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她起身站在了船頭,站在了柳舒月的身邊,看著遠離湖邊的船隻,淡淡的發愣:“你可曾恨我?”
恨嗎?柳舒月現在也不知這是否是恨。
頓時在眾人錯愕之下,柳舒月雙膝跪在了她的身前,讓周圍的人都驚訝了。
抬起手掩麵哭泣:“心悠,既然你已經走了,為何還要回來,這一次算我求你,離開這裏好嗎?”
她的麵色蒼白了起來,伸手扶著柳舒月,柳舒月卻一伸手便拒絕了她的好意。
“舒月,你起來說話。”
“除非你答應我。”柳舒月滿臉的哀求。
可是她卻有什麼辦法,這終究是讓不了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猶豫,柳舒月在轉瞬之間,雙手搭上了她的手,跪著身子側身朝著湖中倒去。
她瞬間眉眼間染上了憤怒,極快的就將柳舒月的身子拉了回來,二人交換了方向,她的身子迅速的朝著湖麵中倒去。
柳舒月蒼白著一張臉看著下落的楚心悠,帶著一絲自責。
卻不料穆易蕭從暗處將楚心悠救起,二人的身子迅速的站在了船隻上。
穆易蕭黑著一張臉,看著柳舒月。
柳舒月狼狽的跪在了地上,周圍人群中傳來紛紛攘攘的聲音:“柳小姐如此美人竟然心狠手辣,親手將楚小姐推入湖中!”
柳舒月的臉更加蒼白了……
楚心悠站直了身子,退出了穆易蕭的懷抱,伸手示意他不要衝動,上前走到柳舒月的麵前,平靜的說道:“舒月,這就是你想要的?”
“對不起……”柳舒月現在唯一能說的便是這句話。
“嗬嗬!”她覺得十分可笑,自己信任的好姐妹竟然為了陷害自己,如此作為。
剛才要不是她手快,落入湖中的便是柳舒月,現在職責她的便是這周圍的老百姓,她如何再坐上那一國之母的位置!
更讓她覺得心寒的是柳舒月為了害她,竟然不顧惜自己的名節,要是落入水中被人看見了身體,她這一輩子都完了。
“不必再道歉,你我之間的情誼早就在你設計之時斷了,今日見你這一麵,也是見你的最後一麵,你的作為受到百姓的憎惡,這也是你應得的報應。”
她口中的語氣不再是溫婉,而是冰冷,跪在身下的女子,她並不認識了,這怎是她認識的舒月:“舒月,你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