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驚變(1 / 3)

玉門關外,黃沙漫漫。忽聽得從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轉瞬間,兩騎馬疾奔而至,蹄下激起滾滾煙塵,彌漫而去。左首的是個身穿粗布衣衫農夫裝扮的年輕人,嚐若光看背影的話,那必是個器宇軒昂富家公子了。隻是膚色太過白皙,與農夫扯不上半點關係。他眉心憂心忡忡,似有心事,一副落魄模樣躍然臨摹在臉上,右首的則是個身穿青布衣裳的農婦。除了那青布衣裳,宛然便是一位美豔少婦了。她左手環抱著一件粉紅包裹。裏麵竟爾躺著甜甜入睡的嬰兒。她愛戀的低頭,又緩緩抬頭,柔聲叫道:“段郎。”聲音甜美,蕩人心脾,使人心醉神迷。那落魄男子猶似沒有聽見,向前疾奔數裏。忽聽得他“咦”的一聲,雙手猛拉韁繩,身下駿馬仰天一聲長嘶,隨即放慢了腳程,在原地噴著響鼻。那少婦緩緩向他靠攏,滿臉關切之意,柔聲問道:“怎麼了?段郎,有什麼發現嗎?”那叫“段郎”的青年人依然不聞不問,眉頭一皺,輕輕躍下馬來。又咦了一聲,轉身問道:“星兒,我們好像到了西域了。”那少婦也飄然落地,急道:“這怎麼可能?我們明明----”她環顧周身,隻見滿目荒涼,一眼望去盡是黃沙,心中一片冰涼,後麵的話便說不下去了。落魄男子拍拍少婦肩膀,仰天哈哈大笑,道:“哈哈,騙你的啦,蜀地也是有風沙的。”他越是極力裝作無所謂的模樣,就越是顯得有些欲蓋彌彰了。到得後來,隻覺得笑聲青澀,逐漸轉為淒涼之意了。少婦低垂著頭,喃喃自語道:“你莫要哄我,你的心思我豈能不知呢?”大覺聲音哽咽,便要落下淚來。隻聽得懷中嬰兒嚶嚶有聲,緩緩睜開眼來,又迷迷糊糊的合上,呼呼大睡起來。想來是被那笑聲驚醒的。少婦強顏歡笑道:“看你笑的這麼歡喜,連仇兒也驚醒了。”落魄男子笑道:“我幾時騙你來著,這裏便是蜀地了。”遙望沙漠,呆呆出神,他心下尋思:“我記得明明趕往蜀地的,怎麼折轉到西域來了?”心下大是奇怪,轉念又想:“希望他們不要趕來,我段天涯便要感謝蒼天了。”忽聽得少婦柔聲道:“段郎。”臉上神色越來越柔和,眼中閃耀著喜悅光芒。段天涯“嗯”了一聲,便不再說下去了。少婦神采飛揚,喜道:“如果咱們生生世世便在這裏生活,那多好呀。”眼神不禁又一陣迷茫,心道:“生生世世?生生世世?”隻覺得前路茫茫,哪裏才是安身之所呢?段天涯又“嗯”了一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少婦搖著他手臂笑道:“你說好不好呢?”段天涯道:“好,好,好。”嘴上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始終沒有“好”的神情。豈知他此刻心裏思潮湧起,無數念頭在腦海中翻滾,每一種念頭都猶如一把利刃在胸口猛刺,使他傷心欲絕:“那些人會不會便是侮辱星兒的人呢?”又想:“不知道爹媽現在怎麼樣了?”想到爹媽現在生死未卜,隻覺眼冒金星,幾欲暈倒。隨即感到一隻柔弱的手臂將自己扶住,一個甜美而熟悉的聲音飄進耳畔:“段郎,你怎麼了?”言詞親切而焦急,段天涯緩緩睜開眼來,微微一笑,道:“沒事,可能是日光太烈的緣故吧。”轉身將少婦抱在懷裏,柔聲道:“星兒,累你出來陪我受苦,我心下好生過意不去,你可以原諒我嗎?”少婦隻覺臉上火辣辣的,滿臉緋紅,低聲道:“這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又何必自責呢?”段天涯微笑道:“你真的原諒我了嗎?”隻覺大出意料之外,聲音興奮之極,隨即臉色黯然,喃喃道:“你為什麼不責怪我呢?”星兒柔聲道:“我既然嫁給你,那便生生世世跟隨你了,你越說見外之話,我便越是生氣了。”低垂著頭,不去看他。段天涯隻覺得人生便是如此這樣安靜就好了。不由得大叫出聲:“我好快樂,我好開心。”心中的那絲悲傷漸漸隱去。突然覺得星兒掙脫開自己的手臂,不禁大是疑惑不解,道:“怎麼了?凶巴巴的。”星兒臉上泛著紅暈,喃喃道:“你抱得人家好緊,人家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再說,仇兒----”忽的“咦”了一聲,道:“你說我‘凶巴巴的’,我哪裏凶了?”言詞大有頑皮之意。段天涯笑道:“誰說你凶了,我哪裏敢說你凶呀,我讚你還來不及呢?”星兒垂頭道:“這裏還有別人嗎?油嘴滑舌,沒個正經,可是---可是---”聲音漸漸微小,渺不可聞。段天涯道:“可是?可是什麼?”星兒喃喃道:“你自知道,為何還要來問我呢?”段天涯道:“我知道什麼?為什麼還要來問你?”星兒道:“你越是激我,我越是不說了。”忽然“啊呀”一聲叫道:“險些上了你的當了,你當真狡猾的緊呢?”段天涯瞧見她微微露出的雪白頸部,心神一蕩,便要伸手將她抱在懷裏,這一抱來的著實突如其來,少婦哎呀一聲,縱身往後退了幾丈,輕飄飄落地。已在三丈之外了。除了那懷裏嚶嚀的嬰兒,宛然便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了。段天涯竟爾看的呆了,少婦避開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眼神,隻覺滿臉緋紅,說不出的嬌豔無限。

便在此時,忽聽得遠處隱約傳來一陣馬蹄之聲,隨即“嗖嗖”兩下破空之聲,兩隻飛錐射來,兩匹馬齊聲悲嘶,中錐倒地。這一下便在頃刻之間,兩人對望一眼,均大驚失色。蹄聲急響,十餘騎發力疾馳,數人大聲吆喝:“在這裏了。”“一對狗男女,還跑不跑了?”“嘿,想不到真的追上了。”“他們的腳程真是快得很呀。”十餘騎縱馬逼近,段天涯抬眼望去,但見來人個個戴了麵罩,隻露出一對明閃閃的眼睛,瞧不見其容貌若何?心中一動:“這些人便是殺害我段家滿門的賊人嗎?”隻聽得其中一人嘿嘿笑道:“原來你們躲在這裏呢?”右手伸出,道:“識相些,快快交出來吧。”聲音著實雄厚,想來便是個練家子了。段天涯淒然道:“我爹媽怎麼樣了?”眾黑衣人不答,模樣甚是傲慢。段天涯怒道:“各位夤夜之時殺害我段家滿門,這是誰家的道理?”其中一個蒼老聲音笑道:“快些把東西交出來,老夫免你們不死,要不然--嘿嘿---”他隱而不說,二人心知肚明,他定要說:“要不然你們休想活著離開這裏。”段天涯怒道:“狗強盜,你們欺人太甚。”“嗤”的聲響,拔出腰間佩劍,眾人吆喝道:“怎麼?想打架嗎?”“你恐怕不是我們的對手吧。”“你奶奶的,老子就算與你比劃,你以為可以贏了老子嗎?”隻見段天涯長劍不住晃動,不知是在發怒,還是心下顫抖。忽聽得一聲嬌喝,一個柔美聲音飄進眾人耳畔:“你們欺負我孤男寡女,是何道理?”眾人隻覺心神激蕩,卻是一位美豔少婦笑著擋在段天涯麵前,她懷裏抱著一個嬰兒。這人正是星兒了。那黑衣老者嘿嘿笑道:“隻須你們交出來,我答應你們,放了你們一條生路。”星兒道:“江湖中人說話向來不講信用,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呢?”黑衣老者哈哈笑道:“夫人便是段家三少爺之妻吧,”一個矮個黑衣人笑道:“瞧她這股浪勁,多半便是段峰的小老婆吧。”數人轟然大笑起來。這段峰便是段天涯那生死未卜的父親了。段天涯怒道:“閣下是江湖前輩,何以說話如此不幹不淨。”指著星兒道:“她便是在下拙荊。”那人笑道:“原來不是段峰的小老婆。”段天涯怒道:“在下父親的名諱,豈是你這種人可以說的。”他聽到這個黑衣人一直在說父親的名字,早已怒不可解了。那人卻不怒,反而笑道:“原來是段家三少爺的妻子,當真是浪得虛名。”旁邊一人道:“桑木大哥,為什麼這樣說?為什麼是浪得虛名?”桑木道:“我曾聽人說,段家三少爺的妻子相貌標致,算是後一輩人物中的美女了,一見之下,原來竟爾是她?”另一人笑道:“她?原來桑木大哥曾脫了她衣服,瞧瞧了?”桑木笑道:“當然了,她這股浪勁,可使我銷魂呢?”又一人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高聲叫道:“段三少爺,你可吃虧了,被桑木大哥糟蹋的水性女子,你還要娶她,真是---真是----唉---”唉了一陣,隨即大笑出聲。另一人接口道:“真是什麼?桑木大哥糟蹋的女子就不能要嗎?也許三少爺偏愛這種女子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又一人笑道:“對,對,這就像仗著祖宗威名的人,本身劍法竟爾這般稀鬆平常一樣。”隨即數人又哈哈大笑起來。段天涯與星兒聽到如此無禮的言語,盡皆大怒。段天涯喝道:“你們魔教,便都是這種狗強盜嗎?”黑衣老者冷哼道:“是便怎樣?”段天涯仰天打個哈哈,冷笑道:“那在下劍上專殺狗強盜了。”黑衣老者笑道:“你若識相些交出來,我便放了你們。”忽聽得那矮個黑衣人桑木道人朗聲長笑,一掌拍在馬背上,借力騰身而起,叫道:“老子等不及了,老子要殺了這奪妻之徒。”他這一句話說的極為正色,好像他便是那個戴了綠帽子的男人,段天涯便是那奪妻之徒,美豔少婦星兒便是那移情別戀的水性女子了。段天涯怒道:“嘴上放---”他本想說“嘴上放幹淨些。”話猶未了,隻聽得“砰”的一聲巨響,桑木道人身下那匹坐騎砰然倒地,掙紮幾下,便已死去,想來是被桑木道人的強勁掌力劈死了。可是常人打鬥,一掌拍出,嚐若拍在不會武功的人身上,那人便會立時倒飛出去。而這匹駿馬竟爾現在才倒下,想來的確匪夷所思。黑衣老者心道:“桑木道友偏愛顯擺功夫。”桑木道人身在半空,雙手從腰間拔出兩支判官筆來,“嗤嗤”兩聲響,兩筆已點在段天涯長劍上,迸濺出點點火星。他這兩支判官筆竟爾是純鋼鑄就。桑木道人嘿嘿笑道:“龜兒子的劍法,也不過如此吧。”段天涯長劍上挑,怒道:“精彩的還在後麵呢。”桑木道人冷笑一聲,借著段天涯長劍上挑的力道,飄然落在兩丈之外,數人彩聲如雷,紛紛叫道:“桑木大哥,好帥的身法。”桑木道人向眾人抱拳,轉身笑道:“老子放你一條生路,你如果想要感謝老子,就把身後的小娘子給我吧。”段天涯咬牙切齒,怒道:“惡賊,休想。”他長劍閃耀著點點寒星,劍招更是一招勝似一招,一招又快似一招,妙似一招。說“惡”時,劍尖刺向桑木道人肩頭,說“賊”時,長劍順勢下滑,刺向桑木道人小腹。說“休”時,身形急轉,長劍刺他背心。最後說“想”時,長劍向他頸部刺去。這四招看似平平常常,而劍招舞動之迅疾,猶如沉醉在舞蹈中的舞娘,在行駛千變萬幻的步法。又好像一顆流星劃過夜空,其中隱藏的後招更是源源不斷,桑木道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劍招弄得手忙腳亂,便似猴兒發惱,抓耳撓腮,又似一個本來不會遊泳的人,非要下海遊泳,又被洶湧澎湃的海水搞的暈頭轉向。眾人看得明白:這四招看似隻有四下,而劍光閃耀出來的無形劍招,又豈是四下而已,簡直有十餘招,百餘招,千餘招之多。困在其中的桑木道人償若被劍光掃到,不死既傷,眾人手心裏不禁都捏了一把汗,心下均想:“桑木道人身材本來就很是矮小,如果被劍光掃到雙腿,或者腦袋,豈不是更加矮小了?”忽聽得桑木道人哇哇大叫起來,兩支判官筆運筆如飛,“當當當”數聲響。火星迸濺,一個矮小身影跳出圈外,正是滿頭大汗的桑木道人了。隻見他兩隻手臂露在外麵,衣袖早就沒有了,想來是被劍光擊碎了。腿上更有幾處窟窿,可是並沒有見血,想來是段天涯手下留情。段天涯收回長劍,也累得氣喘籲籲。星兒上前幾步,笑道:“咱們多鬥無易,你們還是走吧。”黑衣老者朗聲笑道:“那件東西呢?怎麼辦?”星兒道:“我們身上確實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黑衣老者冷哼道:“沒有?笑話,我們翻遍整個山莊也沒有找到,不是在你們身上,它還會自行跑到別人懷裏不成?”段天涯驚道:“翻遍整個山莊?那我爹媽他們---”隻覺聲音哽咽,猶如數把利劍刺入胸口,後麵的話便不忍說下去了。黑衣老者笑道:“那兩個老不死的,死到臨頭還是那般嘴硬。”段天涯淒然道:“我爹媽他們果然是被你們害死了。”隻覺得天旋地轉,“噗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簌簌而下。桑木道人怒道:“哭喪著臉幹什麼?老子還要跟你打。”話音未畢,幾聲震天價的哭泣聲從星兒懷裏傳來,原來是那嬰兒被吵聲驚醒,不住啼哭。桑木道人嘿嘿笑道:“原來是這小龜兒子在作怪,老子可險些上當了。”一個瘦小黑衣人在旁沉默良久,現在才怒道:“你打架便打架,怪小孩子幹什麼?”卻是個嬌媚的女音在說話。桑木道人轉頭道:“是,是。”模樣甚是恭敬。段天涯緩緩起身,長劍指向眾人,劍尖不住顫抖,“嗡嗡”作響,朗聲道:“你們派誰過來?”眾人初見段天涯大聲悲切,神情落寞之際。而轉瞬之間,便露出一股臨危不懼的神情,如此變換之快,縱是江湖上前輩高人亦有所不及。不由得起了敬佩之心。黑衣老者朗聲叫道:“桑木道友,要打便要真打,不可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桑木道人轉頭喃喃道:“我桑木便是靠這些手段威名江湖的。”言下之意心裏不是很願意。黑衣老者怒道:“我說下三濫,便是下三濫了。”桑木道人仿佛甚是畏懼黑衣老者,喃喃道:“不使得便不使得。”轉頭怒道:“龜兒子,老子要出招了,小心了。”他“小心了”三字一出口,點向段天涯背心“靈台穴”原來他右手判官筆所點,都是尾閭骨處的“長強穴”以上的各穴,自長強、至陽、腰俞、陽關、命門、脊中、懸樞、中樞、筋縮、至陽、以至背心的靈台穴;左手判官筆所點,則是腰腿上各穴,自五樞、維道、環跳、風市、中瀆以至小腿上的陽陵穴。桑木道人哇哇大叫,但見他筆鋒淩厲,“嗤嗤”之聲大作,又聽得“當當當”數聲響。火星向四周急濺。段天涯了然於胸,細看他點穴手法,知他不是中土人氏,大抵是西夏與西遼人士,隻見他左手判官筆點的都是下三路的穴道,於是一聲大喝,長劍刺向他矮小的頸部,他出招靈動,長劍閃爍的劍光晃著桑木道人的眼睛,使他有所分神。這一招正是段家劍法中的“清風拂柳”,這一招看似平常之極,便似毫無劍招所言。“噗”的聲響,長劍與判官筆相交。眾人心下都是一凜,均想:“他仿佛是看出桑木道人的筆法走向似的,難道這便是段家劍法嗎?這便是那件---”忽聽得桑木道人喝道:“龜兒子,給老子跪下。”這一聲喝過,身子微微一縮,左手判官筆點向段天涯小腿“陽陵穴”。段天涯微微側身,長劍擋住他左手判官筆。左手急探,竟爾抓住了桑木道人的右手判官筆。笑道:“怎麼?想玩陰的不成?”桑木道人哇哇大叫,怒道:“龜兒子,放了老子。”左腿從雙手交叉的空隙中踢出,踢向段天涯下顎“承漿穴”他身子本來就很是矮小,這一腿又既是迅疾。眼看那一腿就要踢上去了,哪知段天涯身子向後傾斜,左腳踢中桑木道人右腿。桑木道人把持不住,摔倒在地。段天涯翻身站起,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急退到星兒身邊。桑木道人呼呼喘氣,爬將起來,怒道:“龜兒子使陰,這一架不算。”向段天涯連連擺手。話音剛落,黑衣老者驚叫道:“桑----小---了--”桑木道人叫道:“怎----”他本想說“怎麼了?”隻覺的眼前人影閃過,雙手判官筆不聽使喚的竟爾插入自家胸口。這一下便在俄頃之間。日光照耀之下,純鋼判官筆燦燦生光,兩股鮮血順著筆端緩緩滴入沙漠之中,甚是耀眼,甚是詭異。桑木道人臉色可怖之極,張嘴想說些什麼?又哪裏說得出口,他緩緩向前踏出幾步,黑衣老者急問道:“桑木道友,你---”話猶未了,猛聽得桑木道人長聲慘呼,身子向後跌出。兩支判官筆忽的飛出,雙雙插入沙漠裏。緊接著,胸口兩道血箭如湧泉辦向上噴灑。形狀著實詭秘。兩道黑影閃過,兩名黑衣人躍下馬來,搶上前去。一人伸手試探桑木道人鼻息,另一人則瞪著雙眼怒喝道:“嘿嘿,段家劍法果然名不虛傳,招式果然狠毒。段天涯也是迷惑不解,心下尋思:“到底是誰對桑木道人痛下殺手,招式竟然如此狠毒。”轉念又想:“難道是他的同夥嫉妒他?”轉頭看向星兒,見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桑木道人,心下一凜:“難不成是星兒所為,可是她是個弱女子,豈會殺人?”數種念頭在腦海交織,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忽聽得黑衣老者寒聲道:“桑木道人到底他受了什麼妖法?”先前那人道:“是---是---”聲音發顫,說不出話來。黑衣老者飄然落下,急跨幾步,抓住那人肩膀,怒道:“到底是什麼妖法在作祟?”那人顫聲道:‘是---是魔---魔---啊--”大叫一聲,登時暈了過去。黑衣老者將他身子搖了幾下,這人始終沒有醒來,歎了口氣,伸手將那人扔上馬背,轉身冷冷的看向二人。原來黑衣老者激動之下,用力過猛,竟爾捏碎了那人雙肩肩骨。黑衣老者冷冷的道:“你們好狠毒,竟然使桑木道友自殘而死。”星兒將懷中嬰兒交給段天涯。笑道:“你既說那人是自殘而死,那為什麼還要怪我們?”黑衣老者被他一句話問的說不出話來,仰望天空,喃喃道:“為了那件東西,我造了這麼多的孽,真是不該呀。”星兒在段天涯耳畔低語道:“段郎,那桑木道人死的好怨,竟爾不知道是誰殺害了他?嘿嘿,哈哈。”她嘿嘿哈哈一陣輕笑,又低頭看著段天涯懷裏的嬰兒。豈知段天涯此刻心裏思潮湧起,他心下尋思:“星兒,星兒,難道星兒真的不是柔弱的女子,難道她真的便是--便是---”念及至此,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黑衣老者看著星兒,道:“攝魂大法?閣下究竟是魔教中人嗎?”星兒不語,仍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黑衣老者。攝魂大法,是魔教鎮教真法,當年,魔教開派教主便是仗著這真法,雄霸江湖百年之久。,而在三甲子前的正邪之戰時,正派之士,齊力斬殺魔教魔尊,使得這一真法逐漸銷聲匿跡。雖然魔教重整旗鼓,但那耀武揚威的攝魂大法已經失傳已久,也沒聽說有什麼秘籍存世?桑木道人之死,正是攝魂大法攝住他心神所至。可是,攝魂大法真的重現江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