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友情(1 / 2)

這一日,不知不覺走到了那天夜裏晨輝帶我來的湖邊。野蓮花盡情展現著他的嬌豔嫵媚,清雅的方向掠過的我鼻尖,淡淡的愁容略微舒展,鳥兒們停在我的肩膀,問我為何事發愁,我低歎,卻真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愁什麼。看著這些生龍活虎的小精靈,還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突然幻想到晨輝在我眼前死去,那種心情,似曾相識,曾經那個世界的,身邊的親人和朋友的生命被那些可惡的唯利是圖者一個一個帶走時,我的心情…

晨輝,我很想他。想那個積極而勇敢的人……你呢?你在想我嗎?

回家的時候,父親一臉的嚴肅,說有個好消息要帶給我,也有個壞消息要告訴我。我擺擺手表示不想聽。

“是關於晨輝和杜康的呢!”

我跳到父親麵前,揪著他的胡子讓他趕快說。這兩個人,對於現在的我而言,和我父母一樣重要。

父親問我是要先聽好的還是壞的。我說要先聽壞的,至少在我難過的時候還有個驚喜,就不會那麼難過了。

父親告訴我。壞消息是,杜康的父親也過世了。好消息是,炎都的太醫院在廣招醫者。

壞消息確實很壞,可是好消息,我聽著感覺無所謂的,炎都的太醫院招醫者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醫生。

當時便找了父親拿了些銀子一路狂奔去了杜康家中。

到了杜康家裏,守靈的隻有他一個人,也沒人來祭拜,冷清淒涼。

他呆呆的坐在棺材前麵,手機械似得一張一張往火盆裏放著冥紙,臉上掛著笑容,眼睛裏已經沒有任何的光芒,臉上麵滿是紙灰末,兩個眼角掛著長長的淚痕,他是笑著流淚的,讓人心痛。

我走過去,他好像沒看到似得,我叫了幾聲,他也沒有反應,我把臉湊到他眼前,他才突然回過魂來,擦掉殘留的淚水,笑著對我說:“你來啦!”

我責怪他笨,怎麼父親病重也不來找我。

他說是他父親不讓的,還說他父親說一直以來虧欠我們家太多,即使醫治也治不好的,隻會給我們添麻煩,還不如早些去天堂見他母親。

聽他說著,我回憶這個表麵冷漠,內心自尊很強的男人。他很少笑,隻有麵對杜康母親的時候,他才會笑。從杜康的母親過世之後他一直鬱鬱寡歡,終日愁眉不展。那些疾病,恐怕也是受了這憂愁的吸引,來勢洶洶帶走了他的性命。

我問杜康日後有什麼打算。

他說先過了父親的頭七再說,他已經賣掉了房子換了錢買下了母親邊上的地,準備請了人幫他將父親下葬。我這才注意到他們家在我們鎮子好像沒有親人,除了和我們家來往頻繁一點,幾乎不和人走動。

我問他:“他們什麼時候來收房子,到時候你住哪裏?”

他回答:“城外的那座破廟我已經收拾好了,我去哪裏住。”

“不行,那裏冬不禦寒,夏不避暑,現在大夏天你去喂蚊子啊!”那破爛得沒有一處好地方的廟,怎麼可以住人?隨時還有坍塌的可能。

見他低頭沉默不語,我便邀請他來我們家做藥童,說雖然辛苦點,不過有錢拿,吃喝沒問題。

他低著頭說怕自己手笨做不好。

我笑著說他針線活都能做得那麼好,做藥童沒問題。

他嘿嘿傻笑了兩聲,眼中也添了幾分生氣。看到他終於有點精神,我也安心的離開了。

我離開他家,奔走在沒通過成人考和我們一起返鄉的同學家中,將杜康的事情說給他們聽,希望他們出點力幫杜康點忙。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們都同意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去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