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讓主戰派人士喊喊口號,找點冠冕堂皇的理由出來罵人這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還有不少人會慷慨激昂地主動請纓去與敵決一勝負。但真要問問戰役開始前的糧草兵馬怎麼籌備,選擇什麼樣的時機發起戰役對大宋最有利,戰爭過程中如何保證後勤運輸的安全,麵對瞬息萬變的戰場態勢該選擇怎樣的作戰方式……等等這一係列的實際問題,那也確實沒幾個人能回答上來。
蜀中無大將廖化為先鋒,孝宗皇帝手裏倒也還有那麼一個能拿得出手稍微比廖化強一點的大將,而這位也恰好在蜀地整軍備戰。但在國家危難時刻挺身而出智退敵軍的虞允文又不傻,以他的能耐會不知道湯思退即將回朝主政,會看不透其中隱藏的風險?曆史上他就因為孝宗寵信東宮舊人曾覿等奸佞之輩而顧慮重重不敢出兵,現在怎麼會提前數年就輕舉妄動?
虞允文在等,等皇帝率先拿出足夠的誠意不在戰與和之間搖擺不定,這樣他才有足夠的底氣率兵出川去找完顏雍拚命。偏偏孝宗也在等,他要等人主動站出來接過這項艱巨而光榮的任務,等別人給他必勝的信心。
這樣一來朝堂之上也就形成了非常微妙的局麵,能夠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孝宗和虞允文在互相觀望,誰也不願率先出手斷了自己的後路。洪適等中間派也是顧慮重重不敢輕易選擇站隊,隻能任由主戰派那群沒有能力的家夥在那裏喋喋不休,主和派那群朝廷重臣繼續老生常談竭力避戰。
而想要打破這種平衡,就必須先找到一個楔子。這個楔子說穿了也就是一隻給人做實驗用的老鼠,完成了任務他不會撈到任何好處,但若失敗了就勢必淪為千夫所指遺臭萬年。正常情況下是沒人會這麼蠢的,但不正常的情況是雲翊現在就準備做這個冤大頭。
就雲翊現在的身份而言,是不可能獲得參與到國策製定當中的機會,但他已經開始用另一種方式去影響朝廷動向。他是應試考生,他是夔州路解元,他參加的是文武兩場科考。文的那就不用說了,撕掉了那層偽裝後他同樣是個熱血男兒,能盜版紅樓夢的妖孽即便做不出大氣磅礴的文章,但也能抄襲一片慷慨激昂的討逆檄文。
武的方麵雲翊一直在刻意隱藏,山上十年他跟隨衛大叔等人學的是戰場搏殺之術而非表演用的武術技巧,所以在比試拳腳的時候他並沒有完全的獲勝把握。但他是穿越者有著先天的優勢,紙上談兵有的時候並非無用,一紙超越了時代的先進戰術將會作為殺手鐧被拋出來。
乾道二年的科考,將注定是雲翊的舞台。一個會坑蒙拐騙大發橫財的奸商,一個滿腹經綸做得了錦繡文章的才子,一個運籌帷幄能夠決勝千裏的良將,會橫空出世震驚天下。
這樣做的風險有多大,雲翊的心裏很清楚。屆時皇帝會將他視為中興之臣但也肯定會對他嚴加提防,朝廷重臣那就更不用說了,沒人會願意讓這樣一個妖孽順利成長威脅到自己的地位,而這正是他所需要的。
不為人嫉乃庸才,雲翊就是要展現出過人的天賦和與這時代主流格格不入的性格,逼得主和派人士與他為敵處處排擠。這樣他才可以憑借非凡的軍事見解和預先已經做好的鋪墊,在孝宗和洪適等中間派人士的維護下被扔到前方做去小白鼠,也才能尋找到機會去找紇石烈誌寧的麻煩替萍兒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