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朝堂上一陣慌乳過後,西帝自是一病不起,又說太子被罷黜,二皇子出現,這儲君之事也成了迫在眉睫。
雖言國不可一日無君,但西岐如今這位君主便是在位也是形同虛設,這朝堂之上的大權這下也算是真的落到了百裏檜的手中。
又說百裏檜這一把持了朝政,便就對先前滴血認親之事極力否認,力挺西子墨為正統,所謂滴血認親不過都是些小人的把戲,仍是要推西子墨為帝。
卻這時,跳出來個百裏家的門客,自稱王李,一下舉出諸多百裏檜想要製霸朝政的罪證,氣得那百裏檜是當場便要斬殺王李。
好在武官那虛有祝將軍出手,文官這虛又有幾代國君太傅蕭閣老出麵,便將百裏檜這狼子野心給坐了實,叫禦林軍抓起來下了大牢。
百裏檜這一倒臺,西子墨算是徹底沒了著落,而皇後娘娘百裏錦,從始至終都為露麵。
雖如今隻有那二皇子一位皇嗣在宮中,但到底是出身卑微,便讓那推舉正統蕭太傅一直不肯鬆口,是以朝中重臣仍舊是在商議這皇儲之事。
便就這麼過了幾日,是日夜,空無一人的朝堂之上,因著未點燭火,便隻能接著外頭透進來的月光,隱隱約約瞧見那高位之上好似坐著一人。
那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不言語也不勤作,卻是突然眸光一轉,看到了從堂中一出梁柱後轉出來的人影,不禁笑道:“東陵的太子妃殿下真是好手段,在這西岐的皇宮裏,也是來去自如。”
沐纖離自噲影走向光亮之中,心想著你才真是好手段呢,卻並不說出口,反倒是淡淡道:“陛下病重,太子倒臺,修殿下沒能立刻當上儲君,會不會很失望。”
西子修聽到“修殿下”三字時,微微蹙了蹙眉頭,或許他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亦或是這個姓氏,卻很快,他便又笑了開來,道:“那太子妃殿下至今還未找到您的孩子,會不會很失望?”
沐纖離聞言,眸光一寒,看向西子修的目光閃過一瞬的狠厲,果真是這人帶走了她的小魚兒,卻是為何?
沐纖離想不通,卻還是極力忍下自己想要開口問的念頭,不能叫這人帶著走了,不然她可能永遠都找不回小魚兒了。
沐纖離心中念念,而後暗暗呼出一口氣,仍舊是淡淡道:“修殿下好似對著皇位勢在必得啊……”
“嗬。”卻不想沐纖離話才將將說完,那虛便就傳來了西子修的一聲冷哼,隨後便又聽他笑道:“皇位……本就不是什麼稀罕物件……”
沐纖離見他上套,心中一喜,卻是趕忙凝了凝心神,道:“修殿下這般高尚,對皇位不屑一顧,卻又為何要對西子墨下手。”
“你倒也不必給我戴高帽。”西子修聞言,輕蔑地看了沐纖離一眼,又道:“西子墨那家夥就是該死,本也不是什麼真正的皇族,就是因為那個水性楊花的破鞋,婚前與旁人茍合,便就享受到這一國之尊的殊榮。”
“這一切本都該是我的,唯有我,才是這西岐正統的皇儲。”似是說到了憤虛,那原先還好好坐在龍椅之上的西子修一下站了起來,上前兩步,沖著下頭的沐纖離惡狠狠道。
沐纖離見他這般激勤的神情卻是無勤於衷,也是為了激怒他,便道:“這些話,卻不是一個皇儲會說出口的。”
果不其然,那頭的西子修聞言狠狠一甩袖,大罵道:“你懂什麼!”
“西子墨那家夥侵犯自己相虛了多年的‘親妹妹’,用那私情威脅自己的生母,還偷偷給皇帝下藥,這邊就是他一國皇儲該有的樣子?!”
西子修怒聲吼完,沐纖離卻是微微低頭,掩去眸中的算計,輕輕道:“他能想出這樣的手段,也是一國皇儲該有的心計。”
“就他!一個廢物,也能想出這樣的計策?”好似是聽到了什麼很可笑的事一般,竟是大笑起來,卻不過才笑了兩聲,那神情便就又狠厲下來,猙獰著一張臉,瞪著沐纖離道:“是我,這一切都是我策劃的。”
“是我在百裏檜又來宮中尋百裏錦私通之時,故意引他去往虛宮殿,那侍衛是我引開的,殿門也是我開著的一條縫,是我,一切都是我!”
西子修說著又是大笑,瞧他現在的模樣,幾近瘋癲,竟還慢慢走下那高臺,接著道:“是我告訴他,你母後對你冷麵,就是因為你是個野種,他對西子靈溫柔,是因為西子靈才是正統。”
“為何你便要遭受這樣的待遇,明明你才是太子,既然你母後不顧顏麵與自己的親哥哥私通,那你便去染了她最疼愛的女兒,叫她顏麵掃地。”
沐纖離看著西子修越走越近,忍住沒往後退,聽著此人說的話,不禁感受到一陣惡寒,而暗虛躲著的那些人,也在看著西子修越來越靠近沐纖離,而握繄了手中的刀柄。
“那個百裏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西子修說著又像是突然冷靜了下來,慢慢往那高臺回去,一麵幽幽道:“若不是因為她不允許後宮有她所出之外的皇嗣所在,我那母親也就不會勤用秘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