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樰即將要接觸到地麵之際,扶手電梯卻再次開始運作,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因為穿著高跟鞋的緣故,受驚的歐樰想踏上那最後一步,卻發現她的鞋跟深深陷入電梯夾縫之中。順帶著連她的腳也陷入其中。
這劇烈的疼痛感傳遍全身,她的臉色倏而變得蒼白:“啊!”
先歐樰一步來到一樓的歐祈還記掛著超市之中的棒棒糖,當他聽到著熟悉的聲音,隨即轉身去看。
“啊!姑姑……”小家夥隨即折返回來,剛想踏上來卻聽到陷在電梯之中動彈不得的歐樰聲嘶力竭道:“別動!”
仿佛是用盡全身力氣,歐樰的這一聲適時使得她成為人群的焦點。
在超市進出的人群開始就此抱團圍觀起來,大家一臉焦急地盯著一臉痛苦的歐樰看,有人手足無措地撥打著電話。
好在電梯再次停住,但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幫助歐樰,大家都害怕電梯會再次運行。
直接從最後一層翻滾下來的歐樰這個時候頭重重地在冰涼的地麵上撞擊了一下之後,隨即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嘣!”
“姑姑!”
耳邊最後響起歐祈的哭喊聲,歐樰的眼皮卻在此時變得格外沉重。
她恍惚間看到不斷湧進來的人臉,各種人臉,似乎還有七嘴八舌的聲音。
順著身體疼痛感蔓延的地方將視線延伸,歐樰隻看到了一雙陷入電梯夾縫之中的腳。
在意識即將模糊之際,她隻是隱隱約約感受到頭頂上方的一層陰影適時籠罩了過來,隨即便沉沉睡去……
等她醒過來之際,已經是躺在安城醫院的病床上了。
“季總,請放心,歐小姐暫無大礙,她隻是因為受驚過度而致使心髒病複發,一般隻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醫生的話語聲隨著他躬身退下而戛然而止,病房之中隻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彌漫開來。
季節的腳後跟隨即將門輕輕帶上,當視線凝視到已經清醒的歐樰之際,他緩緩靠近著她。
一隻大手緊緊抱著已經熟睡著的歐祈,季節大手拉開一把椅子,隨即坐了下來。
“他剛才哭累了,所以睡著了。”季節的西服就像是一個寬大的毛巾被直接籠罩著歐祈小小的身體。
季節的聲音極盡輕柔,他凝視著躺在床上的歐樰,緩緩道:“還好吧?!”
沒有說一句話,她隻是輕輕點點頭,隨即卻艱難地翻了一個身,她想拔掉左手上的輸液針。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是歐樰最厭惡的,因為她從小就是一直往返於在這種環境和家之間。
極力忍耐住內心想要吐的衝動,歐樰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就在她的冰冷的指尖剛剛觸及到輸液針之際,一隻溫熱的大手瞬時覆在她的手上。
感覺到季節的用意之後,歐樰隻是淡淡地笑著,幹澀的嘴唇微微掀起:“沒事,我隻是不習慣這醫院裏麵的消毒水味道而已。”
兩隻手,一冷一熱之際,歐樰的掌心不斷傳送著來自於季節的溫度。
她閃電般縮手,卻在下一秒,無比懷念那一陣溫熱,縮回的左手隻是默默攥著被角。
她的臉上飛起一陣紅暈。
這大概是她和季節的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感受到心髒已經跳亂了節奏,歐樰適時轉移視線她靜靜凝視著窗外,窗外的陽光已經逐漸變淡,已經接近日薄西山。
季節坐在逆著光的方向,他的全身就像是被鍍上一層陰光。
“你一直在逃避我?!為什麼?!
季節騰出一隻手,輕輕將歐樰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下,隨即便將輸液管的徑流調節到最小。
這一係列的暖心舉動都讓歐樰不由得心生一熱,但是她卻沒有說一句話。
麵前地依靠著右手緩緩直起上半身,歐樰緩緩道:“給我吧,他很沉。”
她的眼神示意著季節將還在沉睡之中的歐祈放在她的病床上,但是,接受到這一訊號的男人很顯然沒有領情。
“他難道是歐倫和舒曼的孩子?!”
心底驀然湧現出一種複雜的情緒,但是季節還是將心中最壞的預測說了出來。
打從麗麗跟他說了舒曼回到安城的消息之後,季節便像是發了瘋地尋找,但是始終卻一無所獲。
也就是從知道那個消息之後,季節同時也聽說了歐倫從法國返回安城的消息,這絕不僅僅隻是一個巧合。
季節不是傻瓜,但是他不敢這樣想。
如果當年舒曼和歐倫一起離開的安城,那麼羅雲崢又究竟變成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