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媚的曲調如泣如訴,輾轉反複……
美人,古琴,那是一幅畫。她整個人,如一幅會動的畫,風情萬種,又清雅端麗。就如這個季節裏盛開的芙蓉花。
淩東舞聽著這麼纏綿的曲調,隻是感到害怕,深深地害怕。蕭映月這幅玉體,閉月羞花的容貌,不是用來忍受寂寞的,是用來被人憐惜的。
很多事情,已經徹底脫離了自己的掌控,這個女人,比自己想象的可要厲害多了。
蕭昊天有可能是樂在其中,可是對淩東舞來說,這樣的事情慢慢的變成一種煎熬。
宮燈朦朧殘照。精美的畫廊,精美的扶手,一切,都是雕欄玉砌。纖塵不染。在這個皇宮裏,再也沒有任何地方比月桂園更加漂亮了的地方了,也在也沒有比月桂園更熱鬧的地方了。
常常,殿裏的景象是:眾人圍坐閑話,蕭映月優雅地彈著琴,有時,玉樹在一邊唱歌;在或者,蕭昊天和蕭映月在一起下棋,二人邊下棋邊指點在一邊看得津津有味的小玉樹。每次蕭映月都會巧妙的把話題引導到蕭昊天喜歡的事情上,然後蕭昊天就會很權威的高談闊論。
淩東舞感覺蕭昊天,蕭映月甚至是小玉樹,他們似乎才是一家人。
自己的世界裏突然多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可是,她連討厭的神情都不敢流露,因為,蕭映月是蕭昊天的妹妹,二人在一起相處,天經地義。因為蕭映月性情隨和,溫婉高貴,的確一點也不令人討厭。
淩東舞更不敢流露出不歡迎的神情,因為,這裏其實並不能由自己做主,這裏不是她的家,這裏是蕭昊天的皇宮,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在做客,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做客,這裏,再也沒有絲毫“家”的感覺。也許,這裏本來就不是她的“家”。
她坐在鳳儀宮裏,現在,自己在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總算是得到了至高無上的榮華富貴。但是,如果幽幽落花呢,會不會紅顏未老恩先斷!
她拿起燕窩粥,喝了一口,又放在一邊。再甜蜜的美味,此時也變得鹹澀,難以下咽。
這天淩東舞還沒走進月桂園,就聽見裏麵一片笑語喧嘩,原來是蕭映月穿著一件粉紅色的紗衣,飄飄蕩蕩的坐在秋千,蕭昊天在一邊含笑推著她,輕輕晃蕩,蕭映月烏黑的長發活潑地隨著微風在身後紛紛飄揚,帶著幽雅和充滿生機的美好,與往常時而高貴端莊時而柔順嫵媚的她大有的區別。
“哥哥,你在推高些,你在推高些!”她越蕩越高,越蕩越高,嘴裏發出歡快的笑聲,清脆如銀鈴一般;她的聲音飄飄忽忽的,隨著秋千一樣高低起伏,帶著極強烈的歡愉。
隨風飄來蕭映月咯咯的笑聲和蕭昊天愉悅的說話聲,淩東舞怯生生的收回了腳,轉身急急的走出月桂園。
她隻覺得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
原來,自己並不是一個喜歡接受挑戰的人,可是,無論愛人是誰,都會遭到很多挑戰。如最初的楚腰,如穆紫城身邊的武海蓉,夏茗德,後來的西域公主,現在的蕭映月,層出不窮。
她走到門口,看著外麵漸漸降臨的黃昏,曾經被人捧在手心到幾乎無形中又成為“婢女”的巨大落差,令心裏無比的酸楚。
淩東舞從這天開始再也不去月桂園,隻是帶著芳景雲景她們在自己的鳳儀宮裏自娛自樂,打牌,踢毽子,鼓搗各種花樣的玩法。她也越來越不敢麵對蕭昊天,怕他發現自己心事一樣,讓得力的宮女隨時觀察著蕭昊天的東西,發現蕭昊天往她的鳳儀宮來了,她立刻帶著人從後門溜出去。
好在這個禦花園夠大,有無數的地方可以讓她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