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話 托夢(2 / 2)

"剛剛馮管家派人傳了話過來,說是五更城門開時就入土為安,切勿擾到李阿郎。"福祿越說越覺得心中怒火難消,將李阿郎三個字咬得重重的。

桃桃倒沒多再問,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我這就去稟告小姐,你在此稍等。"說罷她一路小跑,跑回園子見柯小姐的屋子黑了也顧不得許多,伏在門上輕喊:"二小姐,有要緊的事,得打擾你休息了。"

不一會兒,屋裏燭光搖曳,柯小姐問道:"什麼事?進來說吧。"桃桃進了屋將福祿剛剛的話原原本本地轉述了一遍。柯小姐眯了眼細細地聽,半響都未說話。

"天幹物燥,小心燭火。咚--咚!咚!咚!咚"大栓的吆喝揉著打更地聲音,讓今夜變得格外急促。桃桃終是等不得了,試探道:"二小姐,五更了。"

"噢?都四更了。"柯小姐好像剛晃過神來,"若是趕著出城把人葬了,估計現在都要出發了。"

這話說得平靜得猶如一潭沒有漣漪的水,讓桃桃感覺徹骨的涼意。香枝雖然年齡小些,但在這園子也呆了近五年,這五年來,大家處的如一家姐妹,怎的今日就換來這樣一句話呢?

柯小姐抬頭瞧了瞧桃桃道:"你當我是鐵石心腸的人嗎?不用你說我也知她走得蹊蹺,一個一心尋死的人怎還會回來剪燈花呢。這分明是有人做的套,至於套誰,那隻有靜觀其變了。"

聽完柯小姐的一番話,桃桃吃驚不小問道:"什麼剪燈花?莫非……小姐如何得知?"

"一個時辰前我去外院絳兒、香枝屋裏,見桌子的蠟燭旁放著把剪子。那絳兒睡得跟什麼似的,可燭火卻著得安穩。何況香枝的被子還被拉下來一角,你說該作何解釋?"柯小姐說得冷靜卻叫桃桃聽得膽戰心驚,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柯小姐見她語塞,接著說道:"此事所指何人,明眼人一看就知。你我此時境地隻能各管各的,實在無力兼顧他人。我知道福祿是個直性子,斷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你我這就換上素服,見了他也算表了咱的心意。"

剛說完,就聽屋外絳兒的聲音道:"心娘子,奴婢剛去看了,香枝已經被抬走了。您看……"

柯小姐也沒開門,吩咐聲:"知道了,明日叫香草、王媽她們都換上素服,這夜有勞你了,快去歇會兒吧。"絳兒忙應諾退下了。

桃桃見這陣勢有些明了,倒也沒說什麼,隻是腦中一直盤算著要不要把夜裏的所見所聞和小姐說一說,也奇怪了這話幾次到了嘴邊好似被人捂了嘴般,吐不出半個字。柯小姐隻當她累了,也催她回去歇歇,於是昏昏沉沉中,桃桃回到自己的屋竟真有些體力不支了。

睡夢中,仿佛有人在喊自己,初時還有些遙遠到後來聲音則越來越近,桃桃掙紮著想睜開眼,無奈自己怎樣使勁都動彈不得,但聽那聲音道:"桃姐姐,我是香枝。你知道嗎?我可疼了,那人把我活活勒死,你說為了什麼?因為我傻。這府裏就我哥哥最可憐,傻頭傻腦的。你既然護不了我就得護住我哥哥。還有啊,人家在那裏勾心鬥角,你可別攪進去,你跟我哥其實差不多的傻。"這話冷颼颼地噴在桃桃臉上,使得她渾身大汗淋漓,腦子裏明白但就是動不了,她心裏不禁默念道:好妹妹,到底誰害死你,你說啊。

"誰害死我?"那聲音繼續說,"我說了也沒人信,那人不是人,是鬼、是魔。姐姐你要小心,別讓人算計了。雞要叫了,聽妹妹一句,姐姐若此生不動情才可保平安。珍重!"

霍地,桃桃坐了起來,摸摸額頭冷汗未消,這究竟是怎麼了?她不由得感到害怕和不知所措。突聽得絳兒招呼香草、香禾給小姐梳洗打扮,這才意識到天已經不早了。

沒一會兒,香禾過來叫道:"三娘子,起了嗎?我來給您梳頭的。娘子和李阿郎都在等著呢。"桃桃更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平日裏哪裏有丫鬟伺候自己,獨今日裏自己的待遇就如此不同了?她回了道:"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你去照顧小姐吧。"香禾倒是個極有耐性的人,依然不肯,隻道:"三娘子,心娘子那邊已經收拾停當了,就差您了。"桃桃無法隻得將她放了進來。香禾是個手腳麻利的人,三下兩下就將桃桃收拾停當了。

諸位,不好意思時隔多日才上傳,惜華在這裏給大家鞠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