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乎襄平的意料,聞聽這話,周顯潤卻無奈的笑了下,接著就出言拒絕的說道:
“襄平,這事四哥可答應不了你,而這兩個婢女或許無辜,卻不得不死,而今天若非瑾萱小姐相幫,和北戎之間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可就要難辦了。”
眼見襄平滿臉不解,而且一副氣惱了周顯潤的神情,蕭瑾萱當即拉住對方,接著便解釋道:
“襄平你是我大周的公主,被北戎番邦一個郡主欺辱,這不但有失你的身份,就連整個皇室,甚至是大周國都會因此事,而成為諸國間的笑柄。你當我執意要殺了蕭明珠,當真是惱羞成怒,亂了分寸不成。若她不死你和我大周國的顏麵,又要如何挽回。而且一個郡主罷了,就算她真的死了,明日便是國宴,那個蕭允焱隻要腦袋不算糊塗,就不會在此時多加計較,在諸國麵前落下個不分輕重的印象,隻是可惜我不會武功,到底是沒殺成那個寶華郡主。”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襄平還是不死心的一指那兩個婢女,接著就嘟著嘴說道:
“就算瑾萱你說的都對,可難道殺了這兩個婢女,都能挽回顏麵了不成,反正這件事那個三皇子,自己也承認是他那個表妹有錯在先,事就這麼算了難道不可以嗎。”
襄平這份善心固然是不錯,可聞聽這話,就見得周顯潤當即嗬嗬一笑,然後搖頭說道:
“這件事八妹你就別管了,瑾萱小姐能強行扣住這兩個婢女,委實不容易,有時一國的尊嚴是必須用鮮血來維持的。若是今日的事情,就這般不了了之,那若是明日別的番邦使節團,也在皇宮內做出這種事情,那到時咱們就沒有立場去懲處,外人也自會說我們大周無能,怕了北戎國的人,皇室公主被人欺辱,都不敢討個說法,那咱們大周的威信可就要蕩然無存了。”
其實周顯潤在和襄平,講這些國策道理的時候,心裏卻對蕭瑾萱,感到極度的驚訝。
畢竟一個閨閣女子,竟然能這般從大局入手,冷靜的分析利弊,這份遠超一般女子的籌謀簡直叫人覺得可怕。
原本知道一向不喜女子的周顯禦,竟然凡心大動,周顯潤還以為迷倒了自己這個七弟的,該是個多麼貌美的絕世佳人呢。
可是如今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膚淺了。
而蕭瑾萱很顯然,根本不是那種以貌擄獲人心的女子,就憑對方這份膽識和心計,確實和他那位人中龍鳳的七弟,十分般配。
而和這位潤郡王,蕭瑾萱本來就不熟,因此客氣兩句,並將這裏的事情都交給對方處理之後,她便和襄平繼續向衍慶宮趕路而去。
這段小插曲雖然有些驚險,但蕭瑾萱也算什麼場麵都經曆過了,因此根本沒放在心裏。
而襄平也是個心大的,適才氣得不行,這轉瞬的功夫,就又說說笑笑起來,顯然也將剛剛的不愉快,給丟到了腦後。
隻是蕭瑾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襄平說著話的同時,雙眼卻將注意力,全集中在對方手中,緊緊握著的斷線珍珠上麵。
接著眼見身後跟著的宮娥太監,這會離得並不算太近,蕭瑾萱當即放輕聲音,嘴角含笑的說道:
“襄平有件事我適才便想問你了,看你如此在意手裏的這些珍珠,我若沒記錯的話,適才你情緒激動之時,貌似說這珍珠手鏈是旁人送的,你這妮子最近都不出宮來尋我了,原本我還納悶你怎麼忽然這般閑的住了,原來是咱們的八公主情動初開,有了心上人,所以顧不得理我了呢。”
一聽這話,適才還笑嘻嘻模樣的襄平,這臉上騰地一下就紅透了,接著就見她著急的去捂蕭瑾萱的嘴,接著又羞又臊的說道:
“瑾萱你真是太壞了,竟然拿話戲弄人家,本公主最近隻是忙著學習騎射而已,哪裏就是有意忽略你啦,而且這珍珠串子就是個普通物件,才不是旁人送的呢。”
襄平性子爽快活潑,天真率直,如今這慌慌張張的模樣,本身就說明對方定然是在撒謊。
更何況適才掉落在地上的那些珍珠,蕭瑾萱也是瞧個清楚,那些並非是什麼珍貴的東珠。
身為公主的襄平,什麼好東西沒有,竟然會因為如此普通的手鏈子被毀,而氣的落下淚來,這本身就是講不通的。
因此微微一笑,蕭瑾萱並未因為襄平的幾句話,就被搪塞過去,反而是湊近對方,故作好奇的問道:
“就算這珍珠手鏈不是旁人送的好了,襄平我適才可聽到你,親口說出了莫大哥三個字呢。你可別又說什麼,是我聽錯了,雖然我蕭瑾萱沒有你七哥,那麼敏銳的聽覺。但也沒七老八十到,接連聽錯話的地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不從實招來,若在瞞著我,那咱們這姐妹可沒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