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啟安進了門,就發現了一道緊盯他的目光,不經意看過去,腳下一頓,險些失了態。
他的寶貝閨女竟然就坐在這侯府席位上。
不過他到底修養了得,除了這停頓的片刻,並沒有流露出真實情緒。
見謝啟安掉隊了,謝慎之以為他是膽怯了,等謝啟安跟上來時,低聲喝斥道:“出息點,別丟了謝家的臉麵。”
謝啟安沒有回應,也沒有因為謝慎之的話而難過,事實上,他這會兒的心情是相當愉悅的,在這樣孤軍奮戰的時候,突然看到自家那很有主見的閨女,就像得到了莫大的支持,那種空落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
容華坐在位置上,將那個對謝啟安沒有好臉色的老男人好生打量了一番,看了好幾眼才從男人的眉眼中看出一點和謝啟安肖似跡象。
要說她在壽宴上得到的最大驚喜,莫過於看到了她最親近的家人,隻是她還不確定,來皇城的是她爹一人,或還是有其他人。
“那是禮部尚書謝大人和他的長子,”旁邊突然傳來白未央的介紹聲,“你好像對在這裏見到他們很驚訝,難道你以前見過他們?”
見謝啟安跟著那什麼禮部尚書進了裏間,容華這才收回視線,回應白未央的話:“的確是見過,沒想到他竟然是尚書大人的兒子。”她爹隱瞞得可深,就連她都不知道她爹竟然是這謝家的人。
白未央微微笑了下,說道:“謝大人這長子能在外隱居十多年,你不知道才對。”
“既然都隱居這麼多年了,為何不繼續隱下去?”容華迫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她可不想自己前腳剛走出家門,後腳容家就出事了。她爹究竟為何會在這時回來?
“謝家那位老太爺年歲已高,眼看是活不成了,想在臨終前見長孫最後一麵。”白未央沒有隱瞞,因為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
容華垂下眼簾,掩蓋了眸裏的神色。
謝啟安跟著謝慎之進了壽星所在的裏間,原本正在和老壽星聊天的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謝大人怎麼來得比白丞相還遲?”有人調侃道。雖然語氣帶著開玩笑的成分,但話外之意卻不是那麼讓人輕鬆,分明是在暗指謝慎之比人家白丞相還要端架子。
“出家門的時候延誤了一點時間,還望老侯爺見諒。”謝慎之忽視了剛才那說話的,直接向壽星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無礙,”老侯爺揮了下手,目光看向站在謝慎之斜後邊的謝啟安,打量了眼後笑著說道,“啟安的氣質是越發沉靜了,眼看過去了十數年,可這模樣卻沒多大變化,真真羨煞了旁人。”
“老侯爺過獎了。”謝啟安不卑不亢地說道。
“很快要開席了,啟安先去外間入座,待宴後,你慢走一步,我想和你聊幾句。”老侯爺說道。
雖然不知道老侯爺有什麼話要對他說,但謝啟安還是點頭應了下來,隨即由侯府下人領著走去外間。
等謝啟安走出去後,坐在老侯爺右側的白丞相朝謝慎之說道:“謝大人,看來這些年令公子在外頭過得很好啊!”
謝慎之嘴角牽了牽,心裏一點都不高興,他寧願看到謝啟安落魄而歸,這樣才能證明當初他給謝啟安選的路才是最好的。
很快,宴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