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近來自己是否太過縱容與她了,何時以他人為主了。
然而,殊不知那微不可查的縱容和一點點的違背自己的原則便是情字所起的源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隻是這一刻離夙並未完全覺察,或者該說是即便覺察到了卻也是刻意地掩蓋,不去麵對這樣不爭的事實。
又過了三日,因月不明,今晚的天際微暗,隻徒留那絲絲閃爍著的星光在爭輝。
離夙站在窗紗前,負著手,一襲華貴的墨藍色錦袍襯著豐神俊朗,隻是那溫潤的俊顏上依稀可以感受到的不悅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幽深的目光透過窗扇,落在了對麵的屋簷,那道素白身影之上。
三日未見,竟也不曾有過變化,隻是明明就隻有巴掌大的小臉似乎有些削瘦了,尖尖的下巴微微揚起,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六淨曲著腿,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朝著離夙的方向奮力地揮動著臂膀,由於高抬起的右臂,那寬大的衣袂順臂滑下,露出白皙的皓腕,與那素白的衣袖相輝映。
而秀美的麵容上依舊蕩漾著的傾城卻又肆意的笑容,彎彎眉眼似月牙兒般充滿喜感,嫣紅的唇瓣一張一合,依著口型,準確無誤地喊著:美男。
看著這般姿態的六淨,離夙連日來的積攢著的怨氣如過眼雲煙般消散地一幹二淨,“哼”了一聲,卻下意識地微微揚起了薄厚適中的唇。
六淨揚著手臂,向著離夙招招手,示意著讓他上來之意。
望此,離夙緊抿著唇,也就思索了一瞬,腳下的動作比腦中的思緒更加快速地反應著,足尖一點,轉眼間便上了屋頂,踏雪無痕,悄無聲息地坐落在了六淨的身側,相距一臂之遠。
六淨側首,歪著腦袋,笑嘻嘻地看著離夙默然不語的側臉,那溫潤的側臉有著冷凝的弧度,比起正麵相言,側臉的離夙雖不減其俊美之色,卻把那立體的五官襯托地更加淩厲,尤其那高挺的鼻梁下緊抿著的唇瓣,如一道鋒利的線,醉人而失魂。
看著這般姿態的離夙,六淨在心中默默直呼,實在是太賞心悅目了,於此,想起這三日的不辭而別,六淨眼眸泛著讚賞給這位月下美男掏出了她的賠罪之禮。
離夙咋一看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那一小壇深紅色的酒壇子,愣了愣,側首望著六淨。
“本貧尼自釀上好竹葉青,隻此一家,別無分店,就當前幾日賠罪之禮。”說罷,六淨伸出另一隻手,捉起離夙放置在膝上的手,然後一股腦兒地將酒壇子塞到了離夙的手中。
手裏懷抱著這一小壇酒,離夙卻不可避免地想著方才雙手觸及時的光滑質感,冰涼的讓人留戀。
“幹了!”還沒等離夙留戀,耳畔又響起了那豪情萬丈的話語。
看著六淨手中另一個和自己懷中一般大小的酒壇子,以及那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盯著自己。
離夙勾唇一笑,拿起懷中的酒壇子解了封口,舉起,與六淨手中的酒壇子輕輕一撞,發出清脆的伶仃聲。
“嘿嘿。”六淨狡黠一笑,舉起手中的酒壇子對準嫣紅的唇瓣,仰頭,露出白皙誘人的脖頸,紅唇大大方方地飲了一大口,喉間滾動,咽下著上好的竹葉青,六淨伸出衣擺,一抹濕潤的唇瓣,發出“噠”的一聲,相當滿足地眯起了眼,形容好不愜意。
看著如此的六淨以及那被酒水浸潤過越發豔麗的唇瓣,離夙突發覺得喉嚨幹澀,僵硬地轉過頭,拿起手中的酒壇子,輕輕地小酌了一口,潤胃十足的口感倒是化解了喉間的幹澀之意。
“這幾日,你去哪兒了?”飲了幾口,離夙裝作不甚在意地問道,目光垂落在手中的酒壇子上,拇指不由地摩挲著上麵粗糙的質感。
“啊?”本豪氣飲酒的六淨被突如其來的問話詫異了半分。
離夙側首,對上六淨詢問的視線,眸中平淡無波卻一瞬不瞬。
“可不可以不說?”六淨蹙著眉,小臉甚是苦惱地皺在一起,帶著盈盈期盼的目光可憐兮兮地望著離夙。
後者則是漠然地轉過了頭,聲線沉悶地開口,“可以。”
六淨眨眨眼,本就苦惱的小臉更加鬱悶了。
這太子殿下怎麼就這麼變扭——
“好了好了,告訴你了,我去受苦了,很苦很苦。”六淨揚揚眉稍,歎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離夙平平淡淡地應了聲,讓人聽不清是何情緒。
見此,六淨就更加無奈了,都告訴你了,還不理我,真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