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空氣裏夾雜著令人不適的潮濕感,雨水一滴滴的落下,擊打在向陽仰起的臉蛋上。
純白色的背心印出淡粉色的內衣,胸口處三三兩兩的衣扣被人粗暴的扯掉,白皙的肌膚毫無預警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胸口前細小卻精致的兩顆朱砂質刺進男人的眼裏,淩亂不堪的頭發散落一旁,連那緊綁了三道的皮筋也不知飛落何處。
向陽見到那抹身影時,並不竊喜。
滿腦子想的都是,為什麼,為什麼要在自己如此狼狽之時遇見他?
男人以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態站在她的身前,他寬大的背遮擋住了僅存的燈光。
“誰阿!壞老子好事!”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起身,一手握拳衝了上前。
隻見男人不動聲色的佇立,在那拳頭距離自己還有十厘米的空檔,才不緊不慢的抬起插在口袋裏的右手,張開五指用掌心擋住了那拳頭。
幾個人都呆住了,那出拳的人更是傻了。
過了良久,才聽見那男人雲淡風輕的聲音緩緩響起,“活膩了嗎?”
尾音未落,便聽見那出拳男人一陣哀嚎,他的手被男人輕輕一旋,在一聲清脆的“卡擦”聲後,他的身體不斷地向某個方向扭曲,像是疼痛到了極點。
原本捆綁著向陽的兩個人互相瞧了瞧,紛紛慌張的抬起步子逃跑。
向陽輕喘著平穩著呼吸,夠過被汙水染遍的衣服,不顧濕透慌亂的套上了身,雙手死死的拉扯著自己胸前的襯衫。
彼此沉默了許久,男人微微側過身子,黃色的燈光冷不防的照向她。
對於長時間處於黑暗中的她難免皺起眉頭想要避開刺眼的光亮。
可男人好似是在透過那燈光打量她的模樣。
不出兩秒,便傳來男人離開的步伐聲響。
向陽睜大雙眼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微微抬起了身子喚道:“那個……謝謝你!”
男人停住步子,一個轉頭,仿佛也隻是瞬間的事情。
那雙眼睛……
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直逼向陽的心底,冷漠、深邃,好似與世俗融為一體,卻又是那麼的與世無爭。
他西裝筆挺的佇立在雨夜中,感覺是那麼的和諧又是那般的矛盾,他不屬於這個世界,卻又好像是這個世界並不屬於他。
“向陽,遇見他,你有後悔過嗎?”
“沒有,從來沒有!”
深灰色的西裝外套被拋向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將向陽嬌小的身子包裹的沒有一絲空隙。
她呆呆的用手撫摸著那柔和溫暖的布料,一時間竟慌了神。
直到那路口再沒有那男人的身影。
回到家,破舊的房屋因為下雨而彌漫著濃烈的黴味,缺了大半個角的茶幾上還堆放著盛滿煙頭的發黃的煙灰缸。
“你回來了?”隔音不好的房間裏傳來女人的聲音,但很快又被一陣巨大而持久的咳嗽聲掩蓋。
向陽並未回應,拖著疲憊的身體,褪下黏在身上的衣物,唯獨將那男士西裝掛在了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