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文,我們到處找你,你這一走,二叔今後的糧店靠誰呀?跟我回去吧。”
之前劉家文聽說是從臨河鎮來的人,又說是劉少堂,心中也在犯嘀咕。心想不會那麼巧合吧,而此時見到果然是他,也處於驚訝狀態。所以劉少堂伸手在枕頭下摸槍絲毫沒有覺察,而且劉家文不知道劉少堂有手槍。
“劉少堂,我看到你假惺惺騙我哥的樣子,就想一刀桶了你,你騙了我哥這些年,為你賺了那麼多錢,你僅給了我哥一個賬房的名頭,如今死到臨頭,你還滿嘴胡言,你給我滾出來。”
“家文,二叔對你不薄吧!”劉少堂原本打算在周旋中尋機脫身,可是聽到劉九說的話,心裏清楚他倆己經撕開臉了,內心閃過一絲慌亂。
“二叔,我在糧店這些年也正如九弟所言,確實為你賺了錢,當然,我的成長也多虧你這些年培養。”
“是啊。”劉少堂說。他歎息一聲繼續說道:“如果不是你這弟弟與朱禿子聯手演了一出好戲,我仍不知道竟然培養出你這麼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如果等我家產轉給你,那時再來反我,那我真的輸得幹淨徹底了。”
“隻怪你老眼昏花,你不想想,我能一輩子甘當你家賬房?我想當掌櫃有幾年了。”
“你有沒有想過圩囤糧店遲早是你當掌櫃。”
“別騙我了,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從你讓劉家昌進糧店學徒,我己經知道你不信任我了,好在我早有準備,如不然輸得幹淨徹底劉是我,不是你。”
劉家文說話語氣堅決,再也不是過去見了自己點頭哈腰的模樣。
劉少堂悲哀地閉上眼睛,似乎顯得不堪這一番言語的打擊,其實是借機悄悄打開槍保險。
“家文兄,將全部人帶下船再說!別在這裏拖延太久。”站在岸上的楊明亮大聲說。
“全部下船。”劉九手揮長刀威脅著王豆豆和張四皮。
張四皮和王豆豆站起身,準備下船。
正在此時,張成蕘黑暗中跳出來,雙手握成喇叭狀,“嗚嗚”怪叫起來。
黑暗中突然竄出一個怪物,著實把船上和岸上的嚇了一跳。劉家文和劉九站在跳板上,望著白色怪物不知是人是鬼上竄下跳,嗚嗚怪叫,心裏發虛。
隻見白色怪物忽長忽短,如僵屍忽蹦忽跳。劉家文劉九心中有鬼,怕碰上怨鬼索命。
“嗚……劉九……還我命,還我命來……”。
白色怪物忽然縮成球狀滾過來。
“哥,真的遇到鬼了嗎?”聽到怪物叫自己的名字,劉九手軟腳軟,牙齒相碰,格格作響。
楊明亮握的刀的手也在索索發抖。
王豆豆原本被劉九拿刀逼在船舷邊動蕩不得,乘劉九犯愣時,叉開雙腳左右秀力,船身巨烈左右搖晃,劉家文劉九站立不穩,返身跳回岸上。
劉少堂見狀,急忙打開車槍保險,抬槍對準岸上的黑影連開三槍,聽到有人“哎喲”一聲慘叫。
船家迅速拎起鐵錨的同時竹篙已抵住河床,隻一篙便將船撐離岸邊,跳板跌落水中,小船箭一般駛向夜色深處,眨眼間消失在黑夜裏,惟見河水蕩開的波紋向岸邊彙聚。
張成蕘看到船丟下自己走了,忘了身處危險,甩掉白床單沿岸追來,大聲叫喊。
“叔等我,劉老爺……老爺,我沒上船呢。”
張成蕘太年輕,他這現身,讓自己身陷險境。如果不叫不喊,躲藏起,劉家文和劉九也顧不他了,何況劉九已經中槍。
劉家文聽出張成蕘的聲音。
“裝神弄鬼,誤了我們大事,殺了他。”劉家文說。
張成蕘沒追到船,眨眼間被幾條大漢包圍在中間,他認出劉家文。沒容張成蕘張嘴求饒,幾把刀同時舉起來,砍在他身上。
張成蕘疼痛的哀豪,在靜夜裏傳出很遠。
船家拔錨逃跑的同時王豆豆明白岸上裝鬼的人是張成蕘,他連忙說:“張成蕘,裝鬼的人是張成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