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頓時得意起來，道：“你要不追究，我在陳十三麵前幫你幾句好話，保準爐爐燒出來的火候正好。”
王老漢大怒，道：“這麼，是你對我不滿，在陳十三跟前我的壞話，他昨才故意燒壞了一爐？”
整整一爐好幾百字的泥坯啊，就這麼全作廢了，心疼得他整宿睡不著覺。
李四傻眼了，昨一整爐燒壞了，還真沒有他的事，是陳十三打了個盹，睡過頭了，以致燒過了火，泥坯全燒壞啦。
王老漢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不由氣得額頭青筋暴跳，道：“好你個李四，我待你不薄，你居然這樣整我。我定要去將作丞跟前告陳十三。來人，把他亂棍打出去。”
歐陽蟄在程墨的保舉下，被劉詢封了個將作丞，若真能明出活字印刷術，推廣文字，便是吳朝的大功臣，一個將作丞算什麼？
李四一看事情鬧大了，驚慌失措起來，道：“沒有的事，陳十三沒有故意燒壞，是我亂的。”
王老漢哪肯信他。
扭住他的雜役像看白癡一樣看他。
李四嘴裏喃喃道：“真的沒有啊。”雙眼亂瞄，希望能找到一個幫他話的人，可雜役們一碰到他的眼睛，都側頭避了開去，隻有一個人雙眼平靜無波地看他，眼神澄澈，沒有一絲雜質。
“章大郎，你可得幫我，陳十三真的不是故意的。”李四央求道，要是真把連襟的活兒弄沒了，丈母娘一定饒不了他，老婆也饒不了他。
章布一直在等機會。幸好李四還沒傻到家，還懂得幫陳十三話。他在站在門邊，剛好王老漢邁步要去歐陽蟄那兒，他手疾手快，趕緊拉住，道：“王大爺，您消消氣，這麼大的事，十三大爺哪敢當兒戲？李四口不擇言，您千萬不要當真，要不然真鬧起來，大家麵子上不好看。”
要是傳出有人故意把泥坯燒壞，不定上頭會把他們都換了呢。
王老漢回頭看了章布一眼，見這子眉清目秀，別人都是一頭的灰和塵，他卻頭臉幹淨，不由多看他一眼，語氣和緩了些，道：“你懂什麼，刻一板泥坯容易嗎？現在人手不足，上頭任務又緊，上哪找刻字的人去？”
章布道：“的時候曾得鄰居教導，也識幾個字，若是王大爺肯給的機會，的願意幫著刻字。”
刻字的工匠一的工錢是雜役的五倍，活兒也輕，雜役們起來，都眼紅。
王老漢喜道：“你識字？快，寫幾個字我瞧瞧。”
能多一個刻字的匠人，真是上掉下來的喜事。王老漢顧不得去歐陽蟄跟前告狀，也顧不得去找陳三理論，當場叫章布寫幾個字給他看。
章布出身世家，祖父乃是當世大儒，五歲讀書，一手毛筆字曾得章秋親自指點，豈止是會識字？分明是半個書法大師。
幾個字寫出來，王老漢讚不絕口，道：“你即時轉為匠人。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跟陳十三計較，但李四卻留不得，立刻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