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已捧著裝了雙鳳銜珠的金步搖進來,輕輕地放在幾上,“公子,這是你的金步搖,已經修好了,公子請查收。”
“嗯。”盤駙馬睇了眼劉曜,“難得中山王這麼好的雅興,巴巴地跑到滴寶齋來等我,我怎麼好意思不賞臉呢,不過,我就想不明白了,中山王特地來等我是為了哪樁。”盒子打開了,裏麵的金步搖越發的金光燦爛,想必錢掌櫃也給清洗了一番,倒難為他的心細了。
“真是一隻稀罕的金步搖!”劉曜讚道。
“怎麼,難道中山王對這枝金步搖很有興趣?這隻是女人的東西……哦,差點忘了,大家都傳,中山王很寵愛容王妃,看來當真不假。”盤駙馬拾起金步搖往前一比,“這確實是很稀罕的金步搖。恐怕也僅此一支了。”
“本來我還打算問一下這支金步搖的主人,可否割愛,不過既是盤駙馬之物,我也就免開這個口了。”劉曜吹著茶麵上的浮葉,眼裏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快慰,正找不著機會和盤駙馬多交流交流,可巧有了這支金步搖做了引子,隻要有機會坐到了一起,再談其它的,也就自然而然了。
“為什麼?也許我可以讓給中山王也未定。”盤駙馬淡笑著,把金步搖裝回盒子,依舊懶散地歪著,卻把盒子推向了茶幾的中央。
“哦?”劉曜驚喜地望向盤駙馬,“盤駙馬有承讓之心?”
“我隻是說……”盤駙馬低笑著,靠近劉曜,“未定。”
劉曜笑著搖搖頭,“你還是這副心性。”
“是啊。”盤駙馬晃著二郎腿,呷著嘴裏的茶葉笑道“你也還是這副德性,做事老是唧唧歪歪七拐八拐的。”
“錢二,你去備桌酒菜,我要和盤駙馬好好喝兩杯!”劉曜大笑著站起身子,把茶幾中央的盒子推回盤駙馬邊上,“這支金步搖盤駙馬還是收好吧,想必這麼別致精美的金步搖,也為蓮公主所愛,我就不奪人之美了。走,我們今天好好喝兩盅去!”
盤駙馬還是翹著二郎腿歪坐著,“喝酒我就沒興趣了,不過中山王要是有好茶的話,我倒是不介意上門喝兩杯,聽說容王妃乃是絕色之人,不如今日也見識見識?”
劉曜楞了一下,隨性哈哈大笑:“既然盤駙馬不愛喝酒,好茶王府裏多的是,這邊請。”
出了滴寶齋的門,劉曜的隨從早飛馬回王府報知羊獻容了。羊獻容隻略一沉吟,便親自下廚做了幾樣精致小菜,正想備幾色瓜果,卻見小青持著一封信進來,“王妃,宮裏有信出來。”
信是我托李多送出來的。
若是不借力於羊獻容,憑我一人之力要想救盤駙馬和蓮珠,當真是比登天還難。
羊獻容拆信一看,楞了一下,呆立片刻,方袖了那封信,淡笑道:“看來,紅豆得回來小住兩天了。”
“小青,你先去吩咐幾個人把小姐之前住的閨房再重新打理一遍,務必把每個角落都整理的幹幹淨淨。”羊獻容的唇角溢出淡淡的笑,“這盤駙馬來的很真是時候。”
“是,王妃。”小青福身退下。
又有前廳管事的張聽過來傳報,盤駙馬就到門口了。
羊獻容重新整了妝容,讓人於蓮花湖邊的逍遙亭設下了酒宴。
劉曜陪著盤駙馬一路有說有笑地踏進了中山王府。早有青衣奴婢們等在門側,引著他們二人來到蓮花湖邊。
“倒想不到王爺也是雅趣之人。”盤駙馬背著手,眸裏閃過淡淡的戲謔“我瞧著這蓮花湖可比皇上的還要闊綽些。”
“盤駙馬見笑了。我隻是偏執了些,容兒喜歡蓮花,我便讓人多挖了之前的小花園,反正都是花,引了水就都一樣了。”劉曜淡笑著,徑自引了盤駙馬往亭子裏落座。
此時羊獻容早扶了小青款款而來,正和劉曜他們迎頭碰見了。一並與劉曜讓了盤駙馬的座。
盤駙馬眼神散漫地飄過一眼亭中擺滿碗碟的石桌,又看著羊獻容道:“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容王妃當無愧洛神之稱!”
“盤駙馬謬讚,獻容愧不敢當。”寬大的水雲袖似清風般輕輕一掃,柔美中帶著無比的高貴優雅,“也不過是些時令的菜蔬,還請盤駙馬落座,莫要嫌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