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死而後生(中)已修改(1 / 2)

“她不是寡人的親生孩子,可是寡人看在雨貴妃的份上,這十七年來也讓她享盡了榮華富貴,也夠了。”劉聰手指握成拳,心裏有一絲矛盾一絲不舍。十七年來,蓮珠也極盡孝道,又秉承雨眠的溫婉可人,雖不是親身女兒,也勝親身女兒了。可是若不除了盤駙馬,自己的眼皮底下,又豈容亂黨餘孽藏在深宮。

李多抱著拂塵,低垂著頭,安安靜靜地站在窗子的隔扇下,他能跟在劉聰身邊十八年,不是他的運氣,而是他分寸。

“你說,寡人給盤駙馬安個什麼罪名,可以讓他死的體麵一點。”劉聰閉上眼,當斷則斷,才是為君之道。

李多默默地垂立著,不發一言。

一陣清風吹過,湖上田田荷葉絲毫不見動靜,高舉著花莖的蓮花卻微微地顫了下,驚得幾隻蜻蜓撲扇著翅膀低低地盤旋。

“你去把小梨給寡人叫來,讓她給寡人唱支歌解解悶。”劉聰背轉了身,腳步沉重地走回上了書案。

“是,皇上。”李多福身退出了中門。

“公公,皇上找我了?”我自飛絮宮出門後,掂量著禦書房裏的冰盆也該化光了,便順路去了宣冰房,要了些冰盆回來。不想就在離中門不遠處迎上了李多。

“嗯,剛找你,皇上情緒不佳,你小心些。”李多接過我手裏的冰盆,“這些事你讓他們來就好了。”

“沒事,有勞公公了。”我笑了笑,朝身後的幾個宮娥吩咐道,“你們把先去冰盆擺進禦書房的角落裏,辛苦你們了。”

我隨李多進了中門,“皇上?”

“嗯。”劉聰抬眼看了我一眼,“怎麼去了這麼久?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叫禦醫來看一下?”

“不用了。”我搖搖頭,“上次禦醫給我留了些常備藥,方才吃了些,就見好了,謝謝皇上關心。”自從回了禦書房,劉聰好像對我好多了。

“既是這樣,寡人有點心緒不寧,你還給寡人唱支曲子吧,就上次遊湖時的那支。”劉聰捧起茶盅啜了口茶,淡然地說道。

“是,皇上”我偷眼覷他,臉上竟有些淡淡的憂傷。

他什麼了?

滴寶齋。正是一天當中生意最紅火的時候。

盤駙馬隻剛在門口下了馬,還沒跨進門檻,錢掌櫃早已經從櫃後滿臉生笑地迎了出來,“公子你來了?”

盤駙馬點點頭,“你倒是好眼力!這麼多的人,你還能從百忙中照顧我的生意,真是難得。”一旁滴寶齋的夥計早接了白馬的纖繩,招呼去了。

錢掌櫃低頭作揖,笑道:“公子取笑了,可否請公子移步內室小坐?”

“怎麼?貴寶齋還供奉茶水?”盤駙馬撩起衣袍,一腳跨進了門。錢掌櫃早進前一步,撩起內室的門簾,立在門側弓腰做了請的動作。

盤駙馬入了內室,瞥眼一瞧,但見內室收拾得頗為精致,一個櫥架上還稍稍擺設幾樣古玩瓷器,內裏尚通一間小小的門房,也垂著幔。錢掌櫃站在幔前擋住盤駙馬的視線,恭敬地笑道:“公子,請先用茶,稍待片刻,我去取了公子之物就來。”

“去吧。”盤駙馬笑吟吟地在椅子上坐下,拍拍裙袍,翹起了二郎腿,吸吸鼻子,歎道:“好香的茶!”

錢掌櫃方挑開門簾,聞聽此言不由笑轉了身:“公子好靈的鼻子,這是雨前龍井,一般人是很難喝到的。”

“這麼說我不是一般人了?”盤駙馬斜斜地依在椅靠上,錢掌櫃卻隻一笑,隱進了門房。

“你怎麼會是一般人。”內室裏間的簾下卻鑽出一人,朝盤駙馬展顏一笑:“我早該猜到是你才對,那天在市集上碰見,我還道隻是巧合,哪裏有這樣的巧合,嗬,再說這樣的金步搖,又怎麼會是平常富貴人家所有。”

“原來是托了中山王的福,才有幸喝這雨前龍井了。”盤駙馬眯著眼,懶洋洋得像一隻曬太陽的貓。他一向置身事外,不理朝廷上的事,但若有人想往他身上靠著發展,他反正也收好處收得多了。

“盤駙馬打趣了,不過本王可是專為了等你,才帶了這茶來,今日我們總算有時間坐下來敘敘話了,你說呢,盤駙馬?”劉曜往盤駙馬左側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伸手接了身邊小廝遞上的茶。